不知道陆西岭什么时候挂上去的,她也不怕被画中人瞧见,因为她在这一刻,觉得妹妹和哥哥,是坦荡的了。

从黄昏到深夜,池梦鲤陷在被衾里,像回到刚初生的婴儿状态,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地哭泣。

但这声哭泣,不是难过,因为她正被所爱之人包裹,他匍匐在她身下,良久后才起身,重新躬身上前,用一道海风般咸涩的口吻亲她的眼角。

对她说:“只要你愿意,每天都可以是新婚之夜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婚礼的结束,并不是人生黯淡的开始,相反,琐碎的日子,会因为用心的经营而闪光。

池梦鲤对即将到来的陌生的阶段,有了勇气。

洲南的婚礼在一座古老的亲王府里举办,两人也并没有想着要藏掖或者多么高调,主动来拍摄的媒体记者都在接待室里有秩序地领了红包,大家温声道谢,心情沉浸,就像花园里簇拥生长的白玫瑰,寂静优雅地见证新人的入幕。

池梦鲤穿的是法式婚纱,缎面般的丝绸质地仿佛将所有的光彩都攫取了来映衬新娘的夺目,套着过手肘的白手套揽着陆西岭的臂弯,他们站在古老的白色穹顶下接受闪光灯。

这就是陆西岭想要的,他不愿意安静地结婚,他要所有人都看见池梦鲤和他结为夫妻。

酒席间,作为新郎和新娘自然没有时间用餐,倒是敬酒的时候,池梦鲤看见许曼珠面前摆了一盘芒果甜品,顺手替她挪开了,说:“妈妈,这个你过敏,别吃到了。”

很低的声音,这时许曼珠瞧了陆谦序一眼:“儿媳都看见了,你还没看见。”

“那证明儿媳眼神好。”

“不是眼神好,是从小养在身边,了解我。”

陆谦序笑了声,靠在椅背上远远看这场宴会的一对主角,说:“你儿子是真行,从小养在身边,给自己培养了个老婆。”

当父亲的一针见血,第二天媒体的新闻头条大篇幅报道了陆家的这场大型婚礼。

其中配的一张照片是夜晚的花园舞会,无数男女跳着华尔兹,新郎和新娘就靠在栏杆边看他们玩,笑意璀璨,登对至极,标题是《就算在路边遇见这对男女,也知他们终有一日会成婚》。

新闻或许有杜攥的成分,加上陆家给的媒体红包不少,大家一副食君之禄的感激,写得跌宕深情。

最后连池梦鲤都看不下去了,朝陆西岭道:“你别再把这些报纸买回来了,现在谁还看报纸啊。”

书房里,陆西岭把一摞摞报纸杂志都堆在地上,拿剪刀把婚礼的图文报道都收集下来,说:“你知道中华文明之所以引领全世界,是因为什么吗?”

池梦鲤想了想,说:“因为发明了文字。”

陆西岭扬眉笑了声:“猜对一半,是因为我们有记录的习惯。”

小到买一斤柿子都要记下账了,更何况是婚礼这种人生大事。

他陆西岭什么身份,他甚至可以开个人博物馆了。

池梦鲤虽然嘴上说让他别裁报纸了,但看他把零碎的纸条堆在一起,作为艺术生实在忍无可忍,说:“不是这么贴的!”

“那你说怎么贴。”

两人正吵着,书房的电铃声就响了起来,池梦鲤见陆西岭正沉浸式剪报纸,只好起身去接电话,末了觉得他幼稚死了。

“喂您好,这里是陆公馆。”

电话那端传来道浑厚的嗓音,笑道:“是鲤鲤吗?我是盛叔叔。”

婚礼那天,盛伯良也来了,池梦鲤笑道:“下午好,昨天的婚礼谢谢您能出席。”

来的政界人物里,除了盛伯良,还有比他职位更高的要员,大家除了身份和公事,只谈情谊。

“恭喜的话,我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