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西岭答应池梦鲤今晚回来。
她虽然对他突然要赶回洲南的举措有些微词,但他们才结婚,她不想当个唠叨管束丈夫的太太。
而且,他就算不回金云,她处理完矿业的工作也能自己回去。
但陆西岭说,就算她要回去,他也该来接她。
池梦鲤有时觉得陆西岭挺会的,这种「会」是一种松弛的撩人技巧,满了则油腻,少了又冷漠,恰巧他长得干净,穿上西装,有种清澈的少年熟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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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轰鸣在机场的降速带上。
陆西岭进了私人通道,许鸣已经候在了那里,低声道:“陆董知道您的决定,确实发了好大的火,但董事长夫人比他懂事,她说她的父母也是仕途,他还不是图她这个背景。”
陆西岭轻勾了下唇,姿态淡定道:“又不是作奸犯科,他们能有多大火,要么从商要么从政,电话里我已经跟他们说了,家里有鲤鲤一个人做生意就够,鸡蛋得放在两个篮子里。”
说罢,陆西岭的电话又催了起来。
许鸣敛眸,听见老板说了句:“送我回山庄。”
陆家的佣人将大门打开,迎进了辆黑色的轿车,陆西岭才走进家门,脚还没歇,就被他尊敬的父亲发难。
陆谦序对他的先斩后奏很不满意:“盛伯良找人调查你的背景,直接查到我的头上,我问凭什么,他说是你主动接受监管,陆西岭,你又抽哪门子的风?难怪那天让你跟我去打高尔夫,你说以后的生意都别找你谈!”
陆西岭悠闲坐下,甚至食指和中指一并,在茶几上轻点,多谢佣人倒的热茶,而后气定神闲地端起,吹了吹浮上的热雾。
古时候谋士周游列国纵横捭阖,靠一张嘴为各国谋利,实则,在为自己谋利,陆西岭说:“您怎么不想想,如果我不这么做,他们会让池梦鲤跟我结婚,会让陆家独资持股金云矿业吗?您怎么又不想想,我跟鲤鲤以后的孩子,也能完全继承父母的所有股份,金云矿业,就还是您的。”
陆谦序顿时愕然。
一旁的许曼珠听到“以后的孩子”,一把拉住怒火中的陆谦序,温声劝道:“好了,说清楚就好了,儿子又不是走不归路!只要不犯原则问题,他从前的成绩能让他顺风顺水,比起为公司劳心劳命,他现在就是富贵闲人。”
“我就是看不得他闲!”
陆西岭放下茶杯,靠到沙发上又补一句:“我马上就要考核任职了,在此之前,得把婚礼办了。”
许曼珠和陆谦序顿时愣住。
“不然呢?我要是任职后搞豪门婚礼,那可就是作风问题。”
陆谦序一时没来得及骂,许曼珠已经站起身着急操心起来:“那可得抓紧,选日子,走流程,还有置办用品,我那天听其他姐妹抱怨,现在好的酒店都得早些排队,不然再有钱也不可能插人家队,这多造孽。”
陆谦序抬手虚空压了压:“你先别急,集团名下的酒店也可以。”
“不行!我一直喜欢花园酒店,百年历史,我从前就想,我们家是一定要在那里办的,不然大家还以为我们没钱,居然用自家酒店。”
许曼珠说着,忽然问了句:“鲤鲤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?现在都晚上六点了,该开饭了。”
陆西岭故作回过神来,看了眼腕表,起身:“那我去接她,肯定还是在加班,今晚就不必等我们。”
许曼珠还想说什么,陆谦序就指了指自己太太,无奈道:“你真是又上当了。”
男人的套路,男人间懂。
陆西岭从洲南赶回金云已经是凌晨,心里想着父母说的那句“富贵闲人”,似乎,又是没有被肯定的一句轻蔑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