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庭静反问道：“谁的婚姻不是这样？利益交换又如何？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？”

江霖低着头装作听不懂。顾望兰则咬了咬牙齿，说道：“你和我母亲这种失败的婚姻，也是我决定退婚的一个原因。”

顾庭静说道：“我和你母亲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，有什么失败了？我倒要问问你，你做决定的时候考虑过家族利益吗？你想要的是什么？”

顾望兰不想再看父亲拥着小情人、对自己说教的模样。他僵硬地转过脸，茶几上摆着的月饼礼盒，却赫然印着那小情人的面貌。于是他心里更憋闷了，说道：“我不会再跟你多解释什么，说了你也不懂，我和你的代沟太深了。”

顾庭静轻轻把江霖推到一边，自行站起身来，说道：“我今天还非要问个清楚不可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顾望兰沉默不语，分明是拒绝沟通的姿态。

江霖看顾庭静要动气的模样，连忙拉住他的手，低声说道：“顾先生你别生气，小心身体啊。”

顾庭静说道：“你不用多管。”又冲顾望兰喝道：“说话啊，怎么哑巴了？”

顾望兰仍是不语。

顾庭静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，他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，足趾砰的一声磕到了茶几腿儿，疼得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，但仍是一声不吭。

顾庭静冷笑说道：“再不说话就打了啊。”

顾望兰闭着眼睛，沉默以对。

顾庭静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柄古玩铁如意，江霖看这玩意儿重得不得了，真用来打人肯定要出事，忙上前拦住顾庭静，说道：“顾先生，你别……我很怕你这样子……”

顾庭静说道：“那你出去，把门带上。”

江霖央求道：“我们一起出去吧，让顾公子冷静一下。”

顾庭静说道：“他算什么公子？哪有这样不懂事儿的公子？”一把推开江霖，蹭蹭蹭走到顾望兰面前，说道：“你究竟说不说？你到底要什”

顾望兰脸色煞白，直接剪断他的话头道：“也许我想要爱情呢！”

此言一出，江霖和顾庭静都愣住了。

江霖看见顾望兰那痛苦的神色，心里忽然有些震动。虽然今天第一次见到他，但对他有了很深刻的认识。

顾庭静愣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你找到对象了？什么人？”

顾望兰说道：“没有对象，难道就没资格憧憬了吗？”

顾庭静忽然笑出声了，好像听见了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笑话，眼角挤出几痕纹路，一边笑，一边说道：“我一直以为你是自私，原来你是不食人间烟火啊。我怎么养出你这孩子来的？你到底像谁呢？”

顾望兰摇了摇头，神采十分悲哀，说道：“我就知道你不会懂的，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。”

顾庭静说道：“事实恰恰相反，你和我是一样的。”笑了笑，继续说道：“望兰你去吧。你回英国的事情，我要再考虑一下。”

顾望兰不愿多留，转头就走了。

江霖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顾庭静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。江霖感觉心里很累，默默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。

秋风吹得梧桐叶瑟瑟作响，喷泉里不间断的潺潺水声，更增凄清秋情。

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，顾庭静说道：“让你见笑了。我养出的孩子就是这么个样子，从儿女的角度来说，你父亲比我成功得多了。”

江霖抿唇一笑，说道：“从父母的角度来说，你比我父亲成功。”

顾庭静听得好笑，俯身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，说道：“被他这么一闹，连中饭都忘记吃了。走，吃饭去。”

于是江霖跟着他来到饭厅。顾望兰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