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上瞧着他,微笑说道:“等到以后,你不是那么忙了,我的精神也好点了,我就把我这辈子的故事全都说给你听。”
江霖跟他道过别,转身刚走出一步,江啸川忽然唤道:“霖霖。”
江霖回头说道:“什么?”
江啸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笑道:“没什么,你去吧。”
那天晚上,江霖打电话,把父亲保外就医的消息说给了望兰听。
顾望兰好生安慰了他一番,又道:“你父亲的身后事,现在就该预备起来,这样他自己还能拿拿主意。否则等他走了再着急,那就很狼狈了。”
江霖说道:“是,但丧事……都需要准备什么呢?我实在是一窍不通。”
顾望兰看他茫然无措的模样,说道:“那你别操心了,我安排几个人替你操办。我从前有几个得力的手下,办事也还算细心。现在我出国念书了,他们就在家里帮忙,整天闲得慌。”
江霖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不想麻烦你。”
顾望兰说道:“我把那几个人交给你,你们自己联络沟通,我什么事也不过问,有什么麻烦的呢?”
江霖笑了笑,说道:“你这么心细,我可不信你忍得住做甩手掌柜。”
顾望兰微笑道:“你说我小心眼?”
江霖说道:“我可没说,你不要误解我。”
顾望兰看他始终无精打采的,又劝解他道:“你不要太难过了,人都有这么一天的。有一天,你爸爸会走,我爸爸也会走,甚至于你我也都会走,大家都是过客。”
江霖闷闷说道:“我只是想,我爸爸身体一直不错,怎么坐牢两年不到就生病了?是不是他心情太坏了,积忧成疾?”
顾望兰立即说道:“你爸爸坐牢是他罪有应得,又不是你害得他。”
江霖想了想,也就打消了脑中那些模糊的念头。
是啊,法律都是这么判的,那是他父亲的罪孽。他为他父亲牺牲了整个人生,没什么对不起他父亲的了。
聊到最后,江霖到底还是不要顾望兰帮忙,一来是担心干扰望兰读书,二来是怕引起顾先生的注意。望兰听他坚持,也就不勉强了。
这是江霖的家事,江霖又不方便支使公司的人去办,后来只能自己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一趟,看一看他父亲病情如何,有什么需要的。
他又辗转联系,陆续请来几位名医为他父亲看诊,惹得他父亲也心思活络起来,以为此病或许有救。
但每次他们满怀期望更换医生或者疗法,都无法阻止癌细胞继续扩散,最后父子俩也都死心了。
江啸川保外就医的消息,江霖公司的人渐渐都知道了。大家嘴上都不说,但背地里哪儿有不八卦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