怔,又感到脸上微有湿意,这才发现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眼泪了,他自己都没意识到。

顾庭静的目光静静地看了过来,江霖连忙避开,用手指粗糙地抹了抹眼角,想要把眼泪逼回去。

太丢脸了,只是给韩若冬逼问了几句,怎么就为难成这样?

他以为那些事情他早就跨过去了,难道并没有吗?

难道这注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,将要一生一世缠绕着他?

他永远都……逃不掉了?

江霖忽然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,泪水再也忍耐不住,如断线珍珠般往下迸落。

恍惚间一个不妨,他的衣襟终于被韩若冬一把拉了下来。

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白色粗棒针开衫,里面是短袖T恤,韩若冬把他半边开衫都拉开了,又去扯那件T恤。

江霖白花花的锁骨和肩膀忽隐忽现,稍不留神就会碰到他的肌肤,保安们七手八脚围在旁边,都很难再插手。

江霖急了,说道:“你能不能放过我?”

他拖着半边的开衫袖子,双手猛地一推韩若冬。

韩若冬跌跌撞撞坐回沙发上,可他手里还抓着江霖的T恤袖子,这是H牌的新款成衣,价格很昂贵,质量可不怎么结实,只听撕拉一声响,江霖的T恤立刻被撕烂了。

韩若冬手里拽着一片布料坐倒下去,江霖的一条手臂和半边身子,顿时在众人的目光中裸露出来。

而那雪白如玉的肌肤上,赫然是他留在他身上的印记。

六棱雪花闪动着美丽的蓝白微光,仿佛一道电光唰得照亮了阴云密布的黑暗苍穹,刺激着人的神经。

江霖从前的卑微屈辱,顾先生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吧?

江霖一想到这里,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全身衣服,供人羞辱取乐。

他的泪水决堤而出,狼狈地无地自容,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只是站在那里流着泪,一边拉扯着身上破烂的衣衫,试图包裹自己的躯体,一边低着头不看任何人。

保安们都束手无策地呆住了,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。

偌大的厅堂无比安静,只有江霖那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,和外面永不停歇的急促重雨形成一种忧愁的回声。

韩若冬则像是突然被定格住了,双眼圆睁,呆呆愣愣看着江霖身上那熟悉的标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