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来由的紧张,暗暗镇定心神,推门进屋。

这套病房布置得十分舒适宜人,窗户半开,江啸川懒洋洋靠在床上,一边吸烟,一边百无聊赖看着电视。

江霖一声不吭走进来,江啸川一下子坐直身体,愣了十几秒,才说道:“儿子?”

江霖低声说道:“爸,你不是有事要见我吗?”

江啸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,拉着江霖的胳膊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,你怎么突然就来了?喔,那则新闻是昨天发布的对不对?嘿嘿,你对你亲爹可真够狠心的啊!”

江霖咬牙说道:“我对你狠心?”

江啸川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说道:“好了,咱们爷儿俩的账,等我彻底自由了再慢慢跟你算,现在我有要紧事告诉你”

江霖忍不住说道:“你现在还不是彻底自由吗?连监狱都关不住你,还有什么地方困得住你?”

江啸川脸色一黑,说道:“我都不跟你算账了,你还敢提这件事?那我只能问问你我那时劝你和顾庭静复合,是不是做爹的真心为你打算?你跟着顾庭静好好混,不比你在娱乐圈接几条破广告强一万倍吗?

“但我后来也想明白了,你大约是嫌姓顾的老了,脾气又坏,实在不愿意跟着他。好啊,你要是真的讨厌他就算了,有什么话不能跟我好好商量?为什么你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,一扭头却叫顾庭静把我关起来了?”

他越说来越来气,完全不容江霖插嘴,语如连珠炮般说道:“你这次做得实在过分!你知道监狱里是什么样子吗?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我丢进去,让我自生自灭?那里一分钟比一辈子还要长,我都快疯掉了!要不是我找到这一条出路,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?”

他脸色变得通红,用力吸了几口烟,接着说道:“更何况你做了这件事,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?我听姓孟的说,你最近又跟顾庭静好上了?那你到头来还不是跟了他?损人不利己!”

江霖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之意,说道:“你觉得我讨厌顾先生,但我讨厌的是这种生活……自从签了那个合同,我这两年多来也像是在坐牢,在赎罪。”

可他有什么罪呢?他是在为江啸川的错而牺牲自己啊。

江啸川一怔,脸色有些不自在,重重咳嗽了几声,说道:“罢了罢了,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争论了。火烧眉毛,只顾眼下。”

江霖冷冷说道:“你都保外就医了,还有什么好焦虑的?”

江啸川急道:“你以为这机会有这么容易吗?我坐牢这几个月一直安安分分的,周围对我的监视就有些松动,然后那个姓孟的主动找上我了。其实他只是个替人办事的小喽喽,但他背后这一派人和顾庭静是非常不对付的。今年顾这一派遇到些问题,孟这一派趁机进攻,但做得太冒进了,反而被顾抓住把柄、穷追猛打,两边斗得尤其激烈。”

江霖听父亲的话与韩若冬所言相互印证,心中相信了几分,问道:“所以他们穷途末路,不择手段,就要拿你对付顾先生吗?”

江啸川说道:“我?我有什么本事对付顾庭静啊?我自己也不是完全清白的,坐牢也不算冤枉好人,只能说判我无期判得太重,流程又不够合规,顶多扳倒顾庭静几个手下罢了。”

江霖冷笑一声,说道:“你倒有自知之明。”

江啸川不接茬,凑到江霖耳边,低声耳语道:“孟这一派,现在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,就是想敲打顾庭静:‘你私底下那些事儿,我们都清楚。’然后大家才好谈条件。顾庭静要是见好就收,那大家就各退一步,互不相干,否则他们只能把所有后招都祭出来,到时候很有可能两败俱伤,大家都难过。”

江霖心道:“顾先生的事情不知有多么复杂,被你说得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