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年长些的同事低声说:“说是去做生意,我听说的是做得不好,只剩个空架子呢。”
大家齐齐看向大堂,一般客人早就选好包厢进门了,可点金哥和值班经理光说话就说了半天,挑剔个不休,显然是个难缠角色。
罗少恐高不敢往下看,只对着大家说:“文哥还没有来,总之大家有点眼色,这个人不好惹。”
大家听了,又默契地齐齐看向石岱屿:“你待会离他远一点。”
说着话任务已经分派停当,众人各自归位。值班经理把人带上来,沿路服务员低头问好。
石岱屿打量着,点金哥果然很有派头:五十开外年纪,昂首阔步,三七分的整齐发型和圆圆的肚皮都很有派头;锃亮的皮鞋、挺括的镶边T恤也很有派头。
他随身带着小手提包,走着路忽然伸手,把包往旁边一递。石岱屿离得最近,毕竟也训练有素,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接。那包丢在他手上,点金哥的大手也展露在他眼前,一枚硕大辉煌的翡翠镶金戒指映入眼帘。
石岱屿心说:好东西……下一秒就偷偷瞪眼睛。
手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,显然是缝针的印记。
徐晋带着客人进了包厢,石岱屿本来不用陪同,可手里接了人家的包,也就跟着送进了门。低头看见点金哥的腰带,他这时总算认得几个大牌了,知道这也价值不菲,只是边缘稍微有点磨损的痕迹。
他记得大家的提醒,放好了手包,识相地要退出。点金哥瞥见却发话道:“走什么?酒还没点,规矩呢?”
他声音洪亮得吓人,一开口的的确确带着大哥的威严,眼神又凶,石岱屿被镇在当地,挪不动腿。
徐晋连忙奉上平板讲解酒单,这才把他解救出来,去放点歌曲。
点金哥对着平板也不够满意:“你们的酒单怎么还是这样,不过如此……这几个新的从前没见过,口感怎么样?”
“我不怎么懂酒,”徐晋笑道,“点金哥品鉴过了,也好指点指点我们。”
石岱屿不敢擅动,配合徐晋半哄着他点完了酒,好好摆在桌上,见他不再关注自己,这才借机要出包厢。
不等他走,门忽然开了,文古今含笑踏了进门。
点金哥期待地望向门口,发现是他,眼神又冷下来。
这变化连石岱屿都看见了,文古今却只如不觉,热情招呼道:“点金哥今天有时间过来?”
点金哥坐在单独的沙发中,转头看着大屏幕,孤高的架势摆得十足,半天才说:“你来得倒是早啊。”
这……像是不想和文经理多说话?石岱屿暗中揣测。
文古今寒暄两句,瞥见桌上的酒,微笑道:“现在对新世界白酒有兴趣了?店里……”
“新世界怎么了?”点金哥靠着沙发,打断了他,“新世界的酒便宜,我就不能喝?你酒单上既然有,客人就可以点。”
他声音真大,石岱屿又被吓一跳。可他不明白点金哥为什么对文经理一句话反应如此强烈。做了服务员这许久,他知道“新世界的酒”是个统称,针对旧世界的欧洲葡萄酒而言,算是酒界后起之秀,不乏佳作;店里选酒经验老道,很多客人也夸奖口感好,会特意点来喝。
点金哥也懂的吧?为什么不高兴?
不等他多想,文古今已经不以为意地说:“我这里有几支法国老酒庄的新作品,拿来一起尝尝吧。”
他态度亲切,点金哥却不领情。
“我不过点个新酒,你已经说了好半天。”他不屑道,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就是要讽刺我不喝好酒嘛。你开店的,好酒多得是,你懂。嫌我喝不起,你直说就是。”
石岱屿第一次看自家老板在客人面前被这般冷待,简直比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