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髦青年说:“他掉了一根烟,被文哥查到了,决定就地打死。”
罗少此刻的眼神已经完全入戏,弱小,无助,卑微。
众同事笑着多嘴:“死不了,湘灵既然赶上,一定要帮着求情的。”
时髦青年跟着点头:“毕竟傅湘灵的原则就是……”
女孩一抬下颌:“互相帮助。”
“对对对!”罗少如释重负,面对文古今,“青天大老爷!”
白衣青年立刻接上:“念在无心之失!”
女孩笑嘻嘻地说:“别打死了吧!”
他们显然关系很亲近,一起挤眉弄眼朝文古今作揖。
石岱屿瞪大了眼睛,看这三个人配合默契无比,简直像电视剧一样。
有人说,有人笑,员工休息室内又充满了愉快的气氛。
文古今始终微笑看着他们演戏,也不戳破,把那根烟塞进罗少的口袋:“五十。”这才出了门。
前一秒还悲痛欲绝的罗少唰地站直了,朝他的背影笑逐颜开:“谢谢文哥!待会就去登记!下次一定收好!”
石岱屿第一次见被扣钱还这么高兴的人,悄悄问一组组长:“那烟是他的吗?”
组长显然早看惯了这些,笑道:“别管是谁的,这种事他不出马谁出马?大家都有台阶下。”
石岱屿半懂不懂,只管听。
白衣服时髦青年这时对傅湘灵交代完毕,已经走近过来,摆出一副老成样子对他说:“罗少,唯一一个戴真金真钻领带夹而穿服务生制服的人,最不缺钱,从而肩负着紧要关头替人背锅的残酷命运。记住前辈的话,对你有好处。”又捏起他的T恤,“我说新人,你这衣服哪里捡来的?”
这时文古今去而复返,探头进来说:“徐晋,你急着走吗?”
时髦青年回头道:“不急,领导请指示。”
文古今一指石岱屿:“小石今天刚来,你作为时尚本尚,带他去弄弄头发。”
徐晋答应着,脸上的笑意却淡了。送走老板,回头打量着石岱屿说:“什么时候去?”
石岱屿看一组组长,组长说:“等见了陈哥,没别的事你就可以走。”
徐晋不耐烦:“那得几点了?”
组长一边说一边眼神暗示:“你都答应了文哥,就等等他呗。”又看石岱屿,“徐晋是二组组长,本来可以下班了,为了你不走,四舍五入这是义薄云天啊。”
石岱屿这才回过味来,对徐晋抱歉地说:“耽误你时间了。”
徐晋对土包子向来不感兴趣,然而也看得懂一组组长的意思,对文古今亲自领来的人一百个好奇,更加放肆地打量石岱屿。
这家伙的刘海乱七八糟,眼睛却大而黑,朝下看的时候尖眼角带着慈悲相,抬起眼来忽然就闪烁着水光;唇角自然上翘,唇珠微凸,天然是个微笑的样子,做起表情来鼻梁附近的小褶皱透出一股天真气。
他显然不防晒,皮肤有些粗糙,却因为整体线条纤细,带着似有似无的风流态度;而言行又很局促,显得笨拙。
是个让人一言难尽的模样,瞧着土,但确实不难看。
他本来打算糊弄过去,这时越看越不痛快,倒认真起来,附在石岱屿耳边笑道:“文哥对你是真上心,咱们可得好好弄个发型。”
等石岱屿结束了店内一切交流,两人才去了徐晋相熟的美发工作室,发型师听着老顾客的叮嘱不断点头。
石岱屿二十多年来只知道洗剪吹,对这些一窍不通;看徐晋装扮时尚,自然都随他去。
徐晋想起文古今的交代就泛酸:以文哥的性子,既然开口说了弄头发,就是要包揽费用。
文哥出钱给这家伙改造型?凭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