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古今想了想初见石岱屿的情景，忍住了笑：“岱岱是个主动的人，这点比我强。他的变化，大多是他自己完成的。”

“文老板，你见过的大场面比我多，我没必要在你面前耍花样。”石铮说，“我有话直说，虽然你和小屿在一起看着还可以，但毕竟时日尚短。热恋期还没有过，我不会轻易信任你。”

“我很理解。欢迎随时考察。”

“好在江湖还有规矩，”石铮说，“你应该也不陌生。你但凡动他一个指头，我只要找几个更厉害的人把你按在地上打就可以了，对吧？”

一语惊人，文古今笑起来：“对。我只要对他动手，你可以随时找人打死我。”

石铮像是得到了预料中的答复，抱起胳膊：“现在看来，打你一顿不算什么大事，最大的惩罚是让他和你分开。”

文古今听罢，连连点头。看她再没提问，这才说：“我也有话直说，今天这第一场的面试，我算通过了吗？”

“通过又怎么样？”石铮立即警觉。

“通过的话……”文古今满面笑容，指指她的手机，“还有别的照片吗？”

石铮撇嘴，却利索地开柜门，哐哐丢出来大大小小好几本相册。

“这些你都可以看。”

文古今捧着相册唰地站了起来：“感谢姐姐！”

石岱屿还没封好箱子，石铮摇着头进了门来。

“你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个人？”她皱着眉，“在外面打扮得人五人六，看见相册像小学生。”

石岱屿一想相册是自己小时候的各种生活记录，脸上发烧，忍不住要笑，拉住她的衣袖：“谢谢姐姐。”

“他在每一张合影里找你！你没看见，得意的嘞！中奖一样！”石铮叉着腰学了个有模有样，“非要我把相册送他，我不给，他要送我KTV贵宾卡！我和你姐夫两个人凑不出五音来，要那个有什么用！”

她絮絮叨叨说，石岱屿早已经笑倒。多久没听姐姐这样说话了呢？

“我可真开心。”他躺在地上，望着天花板，“虽然爸爸拿冷水泼我，但你没有。也谢谢你接纳文哥。”

石铮瞥着装满他旧物的箱子：“你能吃饱饭，过上正经日子，我很宽慰。这几年没理你，你怪我吗？”

石岱屿眼圈发烫，嘴角却始终高高扬起。来自血脉的亲昵，让他终于忍不住贴近姐姐，和她靠在一起。

“我懂事懂得太晚，”他说，“好在迷途知返，多亏身边的人能包容我，让我能好好想清楚，选择要走的路。我现在明白，有时候别人看着好像要对我发脾气，其实是发自关心。以前我遇见这种状态或许会一味害怕，但现在我能够分辨了这种细微的变化，对我是好事。”

石铮眼底也有些热，指了指门外：“和他有关系吗？”

“有的。”石岱屿早已回想起文古今唯一一次带着愤懑对自己说过的话

“烂人配老实人就不对！”

“这是你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人生啊！”

“你向全世界道歉，也没有人能替你承受痛苦！”

如今回忆，他满心都是甜甜的，微笑着说：“如果不是文哥，我不会这么快就明白这么多。但我想告诉你，他是他，取代不了你和爸爸。我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一切关系，再也不会为了谁抛弃家人。”

石铮的许多话都吞回了肚里，没必要再提。那个为了藕大哭的小宝宝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世界，或许每个人都会这样迎来成长的一刻，竟带着令人安慰的心酸。

她拍了拍弟弟的手：“爸爸那边慢慢再说，还有我呢。你的心我看见了，家里的事从长计议，不要着急。”

年后，玉石市场次第开工，石岱屿颇为忙了几天，文古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