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”
在和常再图翻脸的时候,石岱屿原本是想要对着文经理吐槽的,但后来才知道事出有因;而那四只茶盏牵涉着人家的隐私,反倒让他不能对旁人开口。不过生活中的常总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表现,石岱屿想起那个坏了又没完全坏的灯,想起什么保鲜膜,忍不住笑了两声。
“好玩。”他说,“他挺有意思的。”
他先是欲言又止,满腹心事不想说的模样;现在又笑得甜甜蜜蜜没心没肺……这么好玩吗?文古今目击他表情变化的全过程,心里像被针扎。
当了这么久的室友,岱岱都没夸过他有意思。
而眼高于顶的常再图,偏偏填补了他这方面的空缺。
毕竟是在店里,文古今勉力维持着工作状态,而一个念头隐约浮起来了: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。另外,常总似乎已经不再谈起收购的事了。
对文古今来说,排解情绪的方式有很多种,但这次试了几天都不见效。常再图那一个暗示电话给他带来的烦闷竟然如此难以消除。
身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,可又都不同了。
或许只有工作的时候,能够暂时从这种情绪里逃脱。
文老板决定今天要格外用心营业。
路过休息室,发现只有徐晋一个人在扫地,他不禁问道:“岱岱呢?”
徐晋翻白眼:“我这种美色当前,你是看不见吗?”
“你们不是常常在一起么。”文古今说,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徐晋笑道,“常富贵指名岱岱了嘛,我让他跟着罗少一起进去了。”
自从团建以来,大家都知道店里和常富贵的关系大大缓和;除了罗少之外,能多个人帮着应付他,也自然都很欢迎。因此常再图一开口,徐晋立刻就把石岱屿替换进了VIP包厢。
常再图来,文古今是知道的,可他并不知道指名的事。这时一听,心里原本存着些想法,更觉得堵。
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?
徐晋回头贼笑道:“文哥,我给你扶起来。”
“扶什么?”
“醋坛子啊!”徐晋拖着长腔,“人家常富贵可指名了,你的心肝宝贝要进去给他服务了我知道你是酸得不行的,醋坛子是已经稀碎的,醋味我这边都闻得到。”
“别胡说了,”文古今云淡风轻地一笑,“你不知道上次金链子的事么?常总因为这个对岱岱高看一眼,不是坏事。”
徐晋看他说得又很轻松,困惑道:“你不在意吗?常富贵可没指名过别人。”
“开门做生意,我是老板,你们是服务员,他是客户,工作场合仅此而已,不必想太多。”文古今反倒劝他。
这句话再正常不过,徐晋是很赞同的,却又忍不住问:“你为什么不在意?”
文古今毫不回避地看着他:“我为什么要在意?你想引导我说什么?”
对于这件理应心照不宣的事,徐晋逼问过,猜测过,也开过他的玩笑,可从来没听他真正承认过。这时看他正常到不行,也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,莫非老板真的……真的只是老板?
文古今自己却很清楚,这营业状态是他多么费力在维持。他这样就好,没有人会别扭,岱岱也很开心,一切都能如常进行。
假装不在意,但他怎么可能真不在意。他在意得恨不能闯进包厢把石岱屿拎出来。
两人刚离开休息室,一组组长迎面过来,满面笑容对徐晋说:“你们岱岱今天还真抢手啊。又一个要指名他的。”
“谁?”徐晋立刻竖起耳朵。
文古今在一旁默默竖起耳朵。
“我叫不出名字,有点面熟。你去看就知道了,好像是资产公司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