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出完任务就这样了。”五条悟说,“我觉得他的状态很差劲。”

禅院甚尔若有所思,他从五条悟的口述中了解了所谓的事情经过,“你说他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差点儿死掉,被老师救了才能回来?”

“嗯。”

“是受到打击了吧。”

“打击?”

“上次濒死的体验,他没有反抗的时机,也就是反抗不了,而这回他是反抗了,但是不敌。”

“……不敌?”

“也就是失败了,有受挫感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五条悟闷闷应声。

过了会儿他说,“也就是说,千风叔现在需要安慰?”

他们以为五条千风只是一时的消沉,悟把这件事告诉早春,还听到早春这样说,“我猜他是想要兰惠大人的安慰吧,男人就是这样的,他在借着伤势撒娇。”

五条悟有些震惊,有些恍然大悟,“原来他在撒娇?”

虽然得到了这样的解释,但是情绪会传染,亲近之人受伤的事也让五条悟有些低沉,有些愤懑,即便他没有生命危险,也让五条悟觉得有什么已知的事情开始失控,有什么坚定的认知出现了一丝动摇。

这一切在冬阳回来后爆发了。

五条悟想去问冬阳具体发生了什么,因为千风明显没有心情细讲经过,然而他在房间的门口,在仿佛不经意打开的门缝外,见到了平凡却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将脸埋在母亲的膝盖,犹如孩子般颤抖着肩膀的五条千风,以及他哽咽的嗓音。

……哽咽的……嗓音?

那一刻,五条悟觉得周围猛地静了下来。

堪称恐怖的安静,整个世界只有那个青年痛苦艰涩的声音,

“我不行了,兰惠,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
“那个场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,我轻敌了,和他展开了战斗……如果不是你发现得及时,断掉的就是我的脖子和脊椎……”

“我现在甚至拿不起武器……咒力,咒术,都变成了噩梦一样的诅咒…!”

害怕,退缩,这些情绪并不陌生,但是出现在了一个完全不在五条悟认知中会出现这些反应的人身上。

“叮”

风铃的声响拉回了五条悟的思绪。

他颤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尖,瞳眸圆睁,睫羽下的眼睛清楚的映进了伏在母亲腿上哭泣的青年。

受伤能给予的反馈是单一的。

五条悟感知到的是

成年人的崩溃。

原来他在顶着莫大的压力。

突然有什么后知后觉的产生了回响,震在了神子的耳边。

他沉默的注视着青年的神态,听着青年痛苦的宣泄,从头到尾一动不动。

五条悟忽然根据五条千风的描述,幻想到了那个场景。

扭断的脊骨,因轻敌大意而不可挽回的悲剧,因为他的逝世而痛苦的母亲。

半小时后,陪了五条千风许久的冬阳拉开了门,正正和五条悟对上了视线。

白发的神子一错不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,说出口的声音沉着且冷静,却好像夹杂了什么艰涩的东西。

“妈妈,我有事情想告诉你,很重要的事。”

如今正是深秋。

五条悟恍惚感知到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。

他在母亲的办公室,将自己如何拿到游云的经过原原委委的说了出来。

他的倾诉带着一种异样的理智,也便是全然的认真。

“抱歉,妈妈。”

最后他说,

“我让甚尔去做了危险的事。”

神子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母亲的眼睛,湛蓝的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