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欲在四村间操练一支脱产练武的族兵,五户出一人,专习武事战法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李通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正色道:
“可是那万家又来求援了?局势已经焦灼到了这般地步么。”
“不止。”
李项平摇摇头,回答道:
“我还担心那西边的山越,大黎山北麓灵机渐复,谁也料不准西边的山越会不会伸手过来,虽然这几年山间不见有山越出没,但有备无患,提防一手总是好的。”
“不错。”
李通崖点了点头,沉声道:
“若是真待到山越越境而来的那一天,再来组织村丁便晚了,山越中不止有巫觋,还有断发文身的山越众,恐怕不好对付。”
李项平起身整了整衣冠,笑道:
“玄宣年幼,难以服众,秋阳虽然年龄威望俱全,但又不是大宗,此事我交给谁都不放心,还须二哥亲自去看看。”
“放心吧,此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李通崖也笑了笑,两人出了洞府,将聊着回了黎泾山,便见柳柔绚早早地等在院门口,见了两人便迎了上来。
“少族长。”
柳柔绚轻轻躬了躬身,神色中带着些喜悦,轻轻地凑到李通崖身边,笑盈盈地道:
“夫君,我有了。”
李通崖顿时大喜过望,连着笑了两声,将她连腰抱起,大笑道:
“当真?”
“骗你可有好处?”
柳柔绚脸色一红,低低地道。
一旁的李项平也笑了起来,轻声道:
“恭喜二哥了。”
五年后。
清晨的朝阳破开山间层层的清雾,从树梢和叶间的间缝中撒下,印照出满地淡金色的碎片。
李家在望月湖畔又种了五年地,距离捡到鉴子已经过去了十六七年,黎泾山上的石板路渐渐有了青色,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,一派新生景象。
而徐老汉呆呆地坐在爬满青苔的石碑旁,佝偻的身体和冰冷的墓碑相得益彰,枯黄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把泥土。
“老汉……怎么还不死呐?”
徐老汉前几年就上了黎泾山,说是要为李家看守墓地,李项平几人拗不过他,只好任他去了。
李玄宣为他在黎泾山上的墓地旁搭了一座小屋,时常带些东西来看他,徐老汉会玩把戏,会编草蟋蟀,还会画点东西,李家的孩子们都三天两头地往小屋跑,李玄锋在山上没有适龄的玩伴,父亲又忙,这几年都是跟徐老汉一起玩大的。
徐老汉笑着同孩子们玩,暗地里却在等死,每夜入睡时都在想:“明日该死了吧?”结果明日还是照常醒来,太阳依旧正常升起。
就在昨天,徐老汉磨磨蹭蹭,踉踉跄跄的八十岁到来了。
“他娘的怎么有人活到了八十岁还未死?”
徐老汉眯着眼,望向远处的山坡,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,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山坡上挥着手,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。
“玄锋来看您啦~徐大爷”
那小孩满身污渍,脸上还沾着泥点,头发一缕一缕的散落下来,看上去还有几分潇洒,甚至有了几分狂妄不羁的色彩,手中拿着一把小木弓,腰间还绑着一个小小的箭囊。
小孩从洒满黄金色阳光的山坡上蹦蹦跳跳地往下跑,徐老汉则窝在阴暗的角落垂死挣扎,此刻两人就像世界的两极,初生和垂死在黎泾山山腰上见了面。
“是玄宣来了?”
徐老汉意识清醒了许多,抬着头,磕磕绊绊地开口道。
“徐大爷,我是李玄锋,我父亲是李项平,不是李长湖。”
李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