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浅柔目光落在闻时晏单薄的衣裳上，眸色微沉，旋即回头对慕朝说。

“外面雪大，慕朝，我先送殿下回寝殿。”

慕朝当即浅浅点头。

这一刻，闻时晏感觉他们才是夫妻，而自己不过是个擅闯的客人。

……

顾浅柔送闻时晏，一前一后，没有言语。

走过廊桥。

一片雪花落在闻时晏额头，透凉，他不觉停步，望向天空。

不知何时，无数雪花打着转飘落。

他突然开口。

“我们成亲那天，也下了这么大的雪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那是他第一次迈出宫门，那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。

那时……他还幻想着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。

顾浅柔脚步也停下，转头看他。

“是吗？不记得了。”

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两人全身，犹如白头。

闻时晏心口蓦然刺痛。

薄唇颤了颤，想说什么，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。

“大司空！慕朝公子刚刚出门时摔了一跤！”

话落，顾浅柔脸色骤然大变，当即对闻时晏道：“殿下，我去瞧瞧，你回房歇着，莫要着凉了。”

闻时晏刚点头，顾浅柔身影已经没了影。

他在雪中站了很久很久。

这一夜，顾浅柔彻夜未归。

闻时晏一宿未眠。

翌日。

闻时晏头如千斤重，胀得发疼，想必是昨日在风雪中还是着了风寒。

但听见外面的脚步声，他还是起身出去。

结果没走两步就险些晕倒，被一双熟悉的手稳稳扶住：“殿下。”

顾浅柔的气息萦绕他鼻尖。

闻时晏强作淡然，站稳身形，问她：“慕朝公子可好？”

话出口，他才发觉自己声音竟然嘶哑得厉害。

顾浅柔没有回答他，抬手碰上他的额头：“殿下，您染风寒了，我叫人去请医官。”

旋即，她将闻时晏扶着他坐上寝榻，视线却一点点模糊起来。

顾浅柔见状正要离开。

或许是不甘心在作祟，闻时晏站起身伸手抱紧了她。

他哑声试探开口：“当初你愿意嫁给我，是不是代表你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？”

顾浅柔身形僵住。

半晌。

闻时晏听见她叹息一声，将他轻轻拉开。

“殿下是病糊涂了，您是君，我是臣，君臣有别。”

“照顾您，是臣女的本分。”

第4章

君臣有别。

四个字如同重石狠狠砸在闻时晏的心上。

他紧攥着顾浅柔衣角的手终究还是松开来。

顾浅柔起身离开去请医官。

……

闻时晏这一病就病了好几日。

这日，他刚有些力气起身，却听外面吵闹不已，当即询问：“外面发生何事？”

“回殿下，是顾夫人与相国和离了，正在搬离相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