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清洗伤口,敷上药膏。

孩子刚要哭,一块麦芽糖就递到了面前。

“吃了糖就不疼了。”

谢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。

他如今是城里武馆的教头,

孩子们都喜欢这个话不多但总给糖吃的谢师父。

送走王婶,谢沉帮我收拾药材。

“听说,京城有消息来。”他状似随意地说。

我手上一顿:“哦?”

“萧景珩病了,卧床不起。”

谢沉观察着我的表情,“据说是郁结于心。”

我继续捣药:

“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。”

谢沉不再多言。

傍晚闭馆后,他带我去了城外的小山坡。

10

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小镇,夕阳将白墙黑瓦染成金色。

“明天是沈老将军的忌日。”

谢沉轻声说,“我在后山设了祭台。”

我眼眶一热。

原来他都记得。

父亲、兄长、沈家一百三十七口...我闭上眼,

仿佛又看到北境的风雪和血。

次日清晨,我们来到后山。

谢沉准备的祭品很简单:

一壶酒,几样点心,还有一束野花。

我跪在祭台前,点上三炷香。

“父亲,兄长,沈家的各位...仇已经报了。

“苏家满门伏诛,萧景珩也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。”

我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,

“我在江南很好,谢沉...他待我很好。”

我说不下去了。

谢沉默默跪在我身边,也上了三炷香。

“老将军,属下答应过的事,从未忘记。”

他声音低沉而坚定,

“此生必护小姐周全,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。”

祭奠完毕,我们并肩下山。

路过一片桃林时,风吹落花瓣如雨。

一片花瓣落在我发间,谢沉伸手轻轻拂去。

他的手指在我发梢停留了一瞬,温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。

“知意。”

他突然唤我名字,而不是“小姐”,

“你愿意...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?”

我望进他漆黑的眼睛,

那里面的情感纯粹而炽热,没有算计,没有权衡。

“愿意。”

我轻声回答,主动握住了他的手。

谢沉的手掌宽大粗糙,却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
我知道,从此以后,

我不必再是谁的贵妃,谁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