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妘不过是一句打趣,听着他这般正经回话,转而问:“那你打算如何?”
“明日的申冤要去,但应该让谭策去,他担着世子护卫之责,世子出了事,他自然要管,如今形势,即便杨州之地应以镇南王为尊,可现下早不是六年前,这事镇南王府便没有理由擅自查,只能等着府台派人。”
裴涿邂解释道:“我会想办法让府台明哲保身,不掺和此事,过两日在让府上生些乱出来,那些刺杀的人杀到了府上来,你即便是个只想着荣华富贵的宠妾,也要想办法为自己和孩子谋条路,顺势入京求皇家庇护,顺理成章。”
苏容妘这回了然,觉得他说的确实有理,只是想到过几日,装作刺杀的人竟会到府上来,若是又被九皇子的人趁乱凑上来,真伤了宣穆性命怎办。
她的担心不难看出,裴涿邂抬手直接覆在她手背上,掌心的温热度到她身上来,好似将他那稳操胜券的坚定也能过到她心底去。
“不用担心,有我在,今日的事不会再发生。”
苏容妘没有躲,甚至反扣住他的手腕。
这几乎能算作是主动的动作叫裴涿邂一怔,垂眸看着她白皙的指尖。
苏容妘并未觉得不妥,只沉静道:“我信你。”
她的信,并非是女子对男子的依赖与眷恋,而像是相互合作的双方打成约定的印记。
她将自己与宣穆的命都托付给他,随之能带给他的好处,便是日后宣穆登上那位置,许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。
可裴涿邂有意不去向那处向,只是抬起另一只手,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:“我喜欢听你这么说。”
第四百四十一章 孀居寡妇,实在可惜
当日晚上,天还没彻底黑下来,裴涿邂便离开了府上。
他走了许久,苏容妘仍坐在床榻上出神,手背上的温热似是还没褪去,她脑中空白一片,她也不知自己这心神究竟跑到何处去了。
叶听端着热水回来时,她开口问:“阿垣的尸身如今在何处?”
“应当是谭大哥看管着罢,总不好叫旁人看见。”
经验老道些的仵作,即便是伪装的再好,也能从尸身上看得出,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。
所以尸身只有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,所以裴涿邂说的对,杨州府台不能查这件事,无论究竟能查出来个什么,主要有查的命令,便一定要派遣仵作来验尸,死了三月的人,即便是再蠢笨的仵作,也很难不发现异常。
故而这事不能查,杨州府台不能管,只能等着府台主动拖延着,催促着安葬,在遇行刺之事,她才能有机会进京都之中。
不行,她还需要见裴涿邂一面,同他说不能这几日谋划第二次行刺,还得再拖一拖。
“叶听,你们家主呢,可走远了?”
她突然开口给叶听吓一跳,手中刚拧干的帕子又落回水中,幸好叶吟不在,否则定要笑她这么多年的功夫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。
她又将帕子捞出来,拧干回身,坐在苏容妘面前,拉过她的手来擦:“想来这回驿馆的路都走一半了,您别急,若是有什么话,奴婢替你传就好。”
苏容妘忙将方才心中所想尽数告知,而后叮嘱道:“他要避嫌,不能再来此,他若是说了什么,还需得有劳你帮着传口信才好。”
叶听尽数应下来,忙不迭去半这事。
她的话穿到裴涿邂耳中时,他已经在驿馆住下,听了妘娘的话,他竟有些意外。
妘娘竟不急着将沈岭垣下葬。
其实妘娘所说的,他已经想到了,若依她所说来办,唯一的弊端便是沈岭垣下葬的日子还要继续拖延,这次的拖延便不再似先前的三个月,能放于冰室之中,被火灼烧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