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小便没什么晚班,如今有了相熟的人,不能好好道别也难免觉得遗憾。
苏容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,心中想着待日后出了去,应当能寻个安稳的地方落脚罢,等能长久地在一处生活,宣穆定会寻到新朋友的。
她想了想,还是想让宣穆的遗憾少些:“这几日你同你裴小姑姑道别罢,她还是能说的。”
裴三姑娘年长宣穆两岁,在裴府这段时间,她有时不能见宣穆,还要多亏了裴浮若对宣穆多有照料,虽然只能同她一人道别,但也总比一人都没有强。
宣穆点点头,而后轻轻地靠在苏容妘怀中:“娘亲,你这几日没回来,我很是想你。”
他在苏容妘怀中轻轻蹭了蹭,双手去环住她的胳膊,就如同方才在门口凑在他腿边撒娇的猫儿一般。
那猫儿小的很,想来是之前那只母猫生下的小猫崽。
苏容妘抬手抚了抚他的头,又连着安抚了他好几句。
裴涿邂不在府中,苏容妘便自在了不少,陪着宣穆读书、吃饭,外加上是不是说几句话。
她小产的事宣穆不知晓,毕竟她连有孕的事宣穆都不知,宣穆在同她畅想着离开京都后的日子,面上一直喜滋滋的笑。
天色一点点黑沉下来,屋中点起烛火来,摇曳着的灯芯将宣穆眼珠衬得格外水灵:“等咱们出去了,带你见一见”
话说到一般,苏容妘有些不知该如何让宣穆称呼阿垣。
毕竟若镇南王府上没出事,阿垣可是该拜称宣穆一声小世孙。
可她想着阿垣曾说过,不要同任何人说宣穆的身份,既然说宣穆的亲生子,那便就一直咬死了这个身份。
“见你爹爹。”
宣穆眨眨眼,都闷闷地低垂下头来:“对不起娘亲,我没同你说过,我见过爹爹了。”
他有些心虚:“就是之前,爹爹被裴姨夫抓回来的时候,关在裴府的小屋子里,我偷偷去见过的。”
苏容妘心上一紧,裴府之中守卫众多,当初阿垣被看顾的时候,亦是有人守着,连她过去想见阿垣一眼都不成,宣穆又是如何看见的?
感受到了她神色不对,宣穆赶忙解释:“我同裴小姑姑说了爹爹的事,还是裴小姑姑带着我过去的,只是那人正好看见裴姨夫派人将爹爹拖了出去,好像还说了一句……让他走的越远越好,再也不要出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