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忍住,唇角微微勾起,本就因沾染了血而红的唇瓣,在晦暗的屋中让他的样貌更好看了几分,却让人心中莫名恐慌,好似一朵危险的花,在绽开的最后一刻后便会彻底消散。

苏容妘眼皮直跳:“你是疯了吗,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!”

裴涿邂垂下眼眸,抬手将她手上的手拉下来,塞回她身上裹着的外袍中:“我没疯,只是有些高兴。”

他稍稍缓了些力道,强撑着将她再次抱起,只是这次向外走的步调慢了不少。

“你担心我,是不是?”

苏容妘咬了咬唇,即刻回答:“是!”

她手搭在他肩膀上:“放我下来!”

裴涿邂反而将她抱的更紧:“别动,莫要将我的力气用在你身上。”

出了屋子,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,裴涿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脖颈。

脖颈处的温度最接近他的怀抱,苏容妘似能感受到他不稳的心跳,随着他开口,她能感受到他喉咙轻微的振颤:“若是真将我的力气耗尽,你若是可以,就自己上山去,不必管我,山上有我的人,届时你再叫他们来带我回去就是。”

所以他的意思是,让她自己离开,把他一人丢在这里?

苏容妘的心沉了沉,却并不是因他这个选择,而是听出了他没说出来的深意。

他若非是知晓身子不行,又如何会愿意让她独身先一步走?他就不怕她自己一人先一步逃离,将他扔在山林之中自生自灭?

苏容妘没立刻开口,但裴涿邂却突然又问了一句:“那现在,你还担心我吗?”

她眉头紧蹙,觉得裴涿邂脑子有问题,这种话有什么再问一遍的必要,担心不担心的在命面前算得上什么?

她没好气答:“担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