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唯有给裴涿邂送心这一条路可走。

思及此,她轻叹一声:“我知道写什么了。”

苏容妘抬指沾了沾右手掌心流出的血迹,又用手腕将方才割下来的那断袖铺平,在上面落下四个字涿邂吾夫。

写完后,她瞧瞧抬眸看一眼面前男人,他亦盯着袖布,大抵也是认字的。

苏容妘咬了咬牙,不明白苏容婵从哪弄来的这人,竟是会杀人又识字。

她深吸一口气,继续向下写着:妾被歹人掠走,今性命受迫,还望夫君速速救妾归家。

男人眉心蹙起,剑再一次被干净利落拔出来抵在她脖颈上:“让他放了我主子,少写这些有的没的!”

苏容妘此时不敢动作,这回她是真怕这人直接切断她的脖子。

“你莫要着急,我若是不同他说些软话,他若以为我失身在你们手上,动手伤了苏容婵怎么办?”

男人略一沉思,似是意识到她说的还有几分道理,但却没有将剑收回,只是稍稍离她脖子远了些。

指头沾血来写字,终归是有些不方便的,她写的吃力,指尖隔着一层布料蹭在地上也泛起麻疼。

“还望夫君莫要伤妾妹婵娘性命,求夫君与今夜子时将妾妹归还,救妾归家,妾妘娘书。”

第三百二十一章 若她殒命,报复又有什么意义

苏容妘身上穿的本就是素衣,素色断袖配上血书,看着确实骇人。

但如此男人才满意些,一把将血书夺过,转身出了门去。

他一走,苏容妘这才终于不必在板着面容,手上的疼痛控制不住显露出来,整只左手都不敢再动,她启唇吹了吹,妄图让手再次回到麻木,好让这痛意别再折磨她。

但她多少有些后悔,方才叫那人在她衣襟上再割一段就好了,省得此刻她想要包上伤口,还需得自己撕扯。

连着用嘴又用手的,终是将掌心还冒着血的伤口覆上,苏容妘撑着起身将地上柴火拾掇起来,又去自己方才躺过的地方弄些枯草,终是让这屋中又了火光。

她在屋中寻摸一圈,翻腾出个杯子来,盛了水放到火边去烤,剩下的遍只有等。

苏容妘轻轻叹气一声,这种时候,她能做的竟只有在这里盼着裴涿邂来此处救她,保命与志气之间,她也只能低头去选她这条命。

而此时,杀手的动作很快,她的血书送到了禅房之中。

苏容婵的情况也算不得好,她手脚被捆住,口中还塞了绢帕,她被丢在禅房的床榻上,被躺在小榻上养伤的叶听死死盯着。

她只觉羞辱愤怒,只是想说出口的话最后只能变成呜呜声。

血书不知何时被扔了进来,都未曾惊动外面的人,但叶听却瞧了个分明,忙扯着嘶哑的嗓音对外唤:“来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