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有什么不敢的?”苏容妘扬眸看他,“你想要如何,谁敢不从你,我护不住想护的人,做不得想做的事,但我还有一条命可以任我自己调遣,既如此死又有何惧!”

裴涿邂袖中的长指紧攥,用力到有些微发颤,已经包好的伤口在放在的折腾下又有血渗出,透过月白寝衣一点点显露出来。

屋中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,裴涿邂也不说话,但苏容妘已经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情绪。

她不知道裴涿邂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动杀手,干脆在沉默后主动将语气稍稍放缓和了一点点,轻咳两声:“我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,我只是想要他平安。”

苏容妘松开拉着他衣襟的手,将头转到另一边去:“他如今什么模样你也看到了,我既不能与他后半生厮守,便只想让他好好活着,仅这一个要求你都不愿意?”

她抿了抿唇:“你不是最喜欢威胁人吗?日后他的安危系在你手上,只要你一日不对我厌烦,我便会一直留在你身边,这不正是你想要的?”

第二百九十章 得寸进尺

所有的事都僵持着,搅弄在一处,等待着有人能率先退一步。

苏容妘将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,好话坏话都已说尽,在长久的沉默后,裴涿邂终于开口:“好。”

他其实并不愿这般忍下,也不想给那人活路,可面对妘娘如此的态度,退上一步的也只能是他。

苏容妘听他应承,眼眸瞬时亮了起来,乘胜追击道:“我想见他一面。”

裴涿邂一股郁结气哽咽在喉间:“你莫要得寸进尺。”

“只是见一面,说说话道别还不成?”苏容妘说的急切,“我与他走散多年,刚重逢便又要分离,我连与他说两句话竟是都不可以?你就不想让我忘了他吗,他因我而受你这无妄之灾,你就这么想我时时愧疚、时时念着他?”

裴涿邂深吸一口气,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他沉默着,回身直接躺在床榻上,凝眸看着她:“且先看你表现。”

被他拦在床榻里,苏容妘一时语塞。

她还能如何表现表现?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,难道真要让她主动献身上去?

顿了顿,她的视线扫在裴涿邂身上,看到他渗出血的伤口,抬手在他肩膀推了一把:“把伤重新包一下再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