涿邂的腿上,头无力地搭在他肩头,慢慢将呼吸喘匀。

裴涿邂搂着她,指腹抚过她的发顶:“要不要我带你回偏房睡?”

他声音缓缓,似引诱似试探。

可苏容妘还是强维持着清醒没有点头,脑中的念头仍旧是要回矮房,不能在他面前漏出马脚来。

只是原本想用嫡妹的身份提一提臧择的事,男子对头上长草这种事都还是敏感的,需得先种下一个疑点,叫他自己过后回过味儿来自己去查,却也不能太过直接,免得激得他现在就恼火起来,拉着她审问。

犹豫一番,她到底还是张了张唇角,试探道了一句:“夫君既想要早些有子嗣,不如去寻臧择师父抽上一签罢,亦或者求些开光的物件或符纸,臧择师父很厉害的,定能叫咱们快些有个孩子。”

裴涿邂眉心微动,沉默不语。

他心中忍不住思量,她这话,究竟是发自内心,还是有意要与他提起臧择。

之前在马车之中,她便有意暗示苏容婵豢养杀手一事,她是不是也发现他们之间的什么苗头,这才故意当他面提起?

他的手一点点轻抚过她光洁的脊背:“好,都依你。”

苏容妘暗暗松了一口气,这才分出心神来,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。

怀中人离开的同时,裴涿邂觉得自己心上亦是一空。

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挽留,但想着夜已深了,自己若是再不走,她怕是更不敢早些歇息,便只能站起身来,在她的脖颈重又落下一吻,心中暗暗有些不愿地开口:“我先回去,你叫人换上新的床褥再歇息罢。”

苏容妘低低应了一声,等着裴涿邂离开,这才简单将身子擦了擦,套上衣服便离开了正院。

原本裴涿邂还想似从前那般等她睡熟后,在去将人搂在怀中安寝,可不知她是否是察觉到了什么,今夜折腾到了那般晚,竟也还要硬撑着回去。

夜里的风吹着似有枯黄之势的叶子沙沙作响,苏容妘裹紧了些衣裳在前面走着,而裴涿邂则空控制着些距离缓步的跟在她身后。

他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笑,他似是在被迫同她做一场大戏,夜里的正院便是他们的戏台,在里面似恩爱夫妻般极致缠绵,戏散了形同陌路,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,都比不过真正的戏子,最起码人家一出戏唱罢,同台之人过后还能凑在一起说笑打闹。

一开始他被蒙在鼓里,后来自以为能掌控一切,到头来却是进退两难。

他自嘲地笑了笑,目送着苏容妘穿过月洞门回了矮房,这才对着身后人吩咐道:“叫人做几个府灯照在方才那条小路。”

顿了顿,他又填了一句:“看得清路便好,不必弄的太亮。”

这戏还没唱到结束,他舍不得提前离场,更不愿意叫苏容妘独自清醒过来。

裴府正院那边一直隐瞒的不错,苏容婵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府上的几个主子她不热络,府外的高门妇人、闺阁女子她也尽数不喜欢结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