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在朝中谁能比,怕是两个太原王氏加起来都不够。”
裴涿邂在一旁没说话,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出神。
裴沉菱每每都说爹娘已逝,有什么事要一家人一起商议着般,可实际上大事小事还是都得依照她心思来,所谓的商量,也不过是将不同意她所言之人,说通说透,最后全然都听她的话。
裴浅苇道:“我知长姐心中所想,不过是觉得让我坐好主母的位置,再寻些妾室同房给郎君,可是苏家姐姐……她能愿意吗?”
“她敢不愿意,我如今还愿意叫她留在府上是为了什么,只叫她吃白食?她妹妹如今还在咱们家,日后儿子也留下,她还是的残败之身,最是翻不得什么风浪的好人选。”
裴浅苇不愿如此,又不敢直接反驳,只是委婉问:“可那王氏郎君,当真能看得上苏家姐姐吗?”
“若是看不上,那现在就将她赶出去就是,何必留着碍眼,日后我在给你寻旁人就是。”
裴浅苇这回不说话了,可彼时在一旁听了许久裴浮若倒是紧张起来,她怯生生去看长姐:“一定要将苏家大姐姐撵走吗?听说现在世道不安稳,苏家大姐姐若是真出去了,该如何活命啊?”
裴浮若想起了苏家大姐姐,又想了想宣穆,最后看着兄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,她咬了咬牙,视死如归道:“那、那便给我留着罢。”
裴沉菱眉头一蹙:“什么?”
裴浮若深吸一口气,似下定了决心般:“若是只有叫苏家大姐姐有用处,长姐才愿意留下她,那就让她留着日后给我做妾罢!”
裴沉菱面色一黑,掩着帕子猛咳了好几声:“胡闹!”
裴涿邂却是在这时候笑了,抿了口茶幽幽道:“那便算我一个罢,若是日后三妹的未来夫婿还不愿,那我纳了她也是可以的。”
裴沉菱更是气的不轻:“你怎么也跟着乱掺和,她们两个不懂事,你难道也不懂事?”
裴涿邂此刻才终是道:“我看长姐才是不懂事的那个。”
他面色冷了下来,将杯盏种种搁在桌案上,只是放下的瞬间倒是叫他想起了之前苏容妘说他的所谓好脾气。
他便又重新挥了一下袖袍,将杯盏挥到地上顿时摔的四分五裂。
这一下叫刚才还要开口说话的裴沉菱也镇住了,他冷声道:“苏容妘是与你签了奴契,还是欠了裴家?为何要受这般作践,长姐也未免太仗势欺人了些。”
裴沉菱的气焰一时间起不来,她别扭地咳了两声:“如何是仗势欺人了,你怎知她就不愿呢,她不过是好面子罢了,你直接叫她去她定是扭捏推托,随便用她那野种说一说,她不就同意了。”
“长姐若是再说这种胡话,日后便不必在弄什么商量。”
他懒得与长姐多说,直接起身就往外走去,只是路过二妹身边,他放柔了些语调道:“你既觉得心中不安,便慢慢来寻,裴家的女儿不愁嫁。”
裴沉菱确实是被他这副架势给唬住了,等他出了门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哀哀怨怨说了好一通这才安静下来。
彼时苏容妘不知此事,只是静静坐在屋中发呆。
她与宣穆分别最长的时候,便是之前被嫡妹抓回京都的那个夜里,如今又重新受这骨肉分别之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