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?”姜荣生摸了摸下巴,“不应该啊,你现在的工作单位,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律所,但在京市也是能排得上名的,你能在那种地方独占一个办公室,所里的人对你还那么尊敬客气,可见你很有能力。”

“律师嘛,有能力,钱自然就挣得多,区区五十万,对于你来说,还不是几件案子的事儿?”

“没有钱,你别想威胁我!”

“怎么能叫威胁的?”男人上前一步,“这明明叫做赡养。”他瞥了眼周围路过的行人,压低嗓音道,“还是说,你想试试出名的滋味?你应该知道,U盘只是其中一份,我拷贝了无数份,现在手机里面就有呢。”

姜海吟深吸口气,忍住怒意:“没有五十万,最多只能给你两万。”

“打发要饭花子呢!”姜荣生眼珠子一转,“其实你一点一点的给,我倒是无所谓啊,大不了隔三差五就去律所找你……”

“十万,多一分没有,回头打到你账户上,现在给我滚。”

“你这什么态度”

“姜小姐。”

一道温润的嗓音插了进来,两人一同循声望去,脸色各异。

“陈先生。”

陈品清扫了眼情形,道:“需要帮忙吗?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姜海吟抿了抿唇,表情有些不自然,而姜荣生显然也不打算真的把事情闹大,断了自己的财路。

他小声丢下句“咱们晚上见”,然后双手插着兜,走开了。

走出一段路,忽然想到什么,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两眼后,拐进了旁边的巷道。

“呃,好巧啊,陈先生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。”

为了快速揭过这段插曲,姜海吟没话找话地攀谈起来。

陈品清自然看得出对方的意图,完全没提自己一路尾随的事情,淡笑道:“是啊,很巧,正好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。”

“不用这么客气,有什么事,你尽管说。”

“公司刚投资了一家养老院,打算在这周六开展一些活动,其中有个普法栏目,姜小姐为人亲和,我觉得挺合适的,当然了,也要看你个人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,以及工作上的时间安排……”

姜海吟认真考虑了下,点点头:“可以的,没问题。”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陈品清似松了口气般,打趣道,“你是不知道,我有多担心会被拒绝,因为除了你,我真的想不到,这京市还能请谁去,倒不是请不起,而是怕那些老人会被他们吓到,万一再吓出个好歹,几个部门的经理是要去我办公室哭诉的,你应该不希望,看到我的办公室遭到水灾吧?”

“噗……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,随即察觉到男人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,垂下眼睑,勾了勾唇角,“谢谢。”

这时,手机响了起来。

翻开一看,竟是邹言。

姜海吟莫名地有些慌张,手指头蜷了蜷,微颤着点下接通键。

“在做什么?”

低沉的嗓音一送入耳中,她忽然有点想哭。

忐忑紧张的心情,在这一瞬间,也有了解释。

她很想告诉对方,自己一整天遭遇的事情,很想让对方安慰自己,甚至替自己做主。

期待依靠的人一旦出现,所有的坚强便裂成了碎片。

可她终究不能撕下这身破碎的铠甲,还是要穿着它们。

因为彼此之间,并不是那种可以撒娇和慰藉的关系。

她也不想让邹言知道自己糟心的过往。

这世上最难缠的,是没有下限的赌徒。

可这样一个人,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
她没得选,永远摆脱不了这层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