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省省力气吧】

她背对着监控头,扯了扯唇角,再次把手机上的字送到对方眼前。

【我会花钱保住你的命,其他的,就别想了,其实不能说话,对于你来说,或许是件好事,别忘了,曾国诚】

姜荣生一僵,眼神慌乱。

【我说对了?他要是知道你犯了事,第一时间想的,应该是怎么封住你的嘴吧?】

姜海吟伸出手,帮忙调整了下歪掉的氧气罩。

【所以我劝你,不要想着去找曾老帮忙了,你现在能求助的,只有我,你唯一的亲人】
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
中年人张着嘴巴,发出可怜巴巴地哀嚎。

经过一晚上的折磨,他苍老了许多,这副卑微的样子,很具有迷惑性,容易让人心生同情,忘记他昔日的所作所为。

不过这其中,并不包括姜海吟。

别说这辈子,就算下辈子,她也会记得对方的恶行。

【你这种情况,其实是可以争取保外就医的,想让我帮你吗?】

姜荣生双眼发亮,他颤颤巍巍伸出手,想去拽女儿的衣袖,被不动声色地避开。

【我只有一个条件】

姜海吟从包里拿出张纸,一手递过去,一手继续打字。

【认罪书,写下你十几年前做的那些事,以及误杀母亲的事实】

中年人怔住。

【反正就算数罪并罚,也不影响你作为病人的权利】

她诱惑着。

姜荣生有些犹豫。

【你别无选择】

打完这句后,她删掉便签,把那张纸和手机都放回包里,站起身,作势准备离开。

走到门口,身后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。

她顿住脚步,眼眶有点发热。

终于,等到了这一天。

再次坐进车里,已经是傍晚。

想到刚刚离开时,姜荣生那充满期待的眼神,不禁有点想笑。

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又怎样。

早在很久很久以前,她就当自己是个孤儿了。

何况,她现在有了小臻。

她的宝贝儿子,才是她的血脉牵制。

第二天一早,姜海吟拎着保温桶去哪家私人医院,却被告知,不允许进入。

“谁不肯我进去?”

“你们有没有告诉他,我的名字?”

前台言语客气,态度却很坚决:“抱歉,这就是邹先生的意思。”

好,很好。

她闭了闭眼,转身离开,一脚油门直奔另一家医院。

苟子鑫刚从复健中心锻炼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满桌子热气腾腾的早点,肚子立刻发出好大地一声咕噜。

他随手丢开刚从食堂拿的包子,笑嘻嘻地说道:“哎呀,我都差不多快好了,还带这么多吃的来干嘛,怪不好意思的……”

说是这么说,吃起来毫不含糊。

扫荡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苟少放下手里的汤勺,看向坐在对面、一脸若有所思的女人。

“这些,不是专门给我做的吧?”

姜海吟很坦率地承认道:“邹言住院了,我没能送得进去,倒掉太浪费,所以想到了你。”

“哦哦,这样啊……”

大家都是熟人了,苟子鑫并不介意,觉得能沾到兄弟的光已经很幸福了。

知道内情之后,吃得更加踏实。

咕咚咕咚喝完一整碗汤,突然顿住:“等等,你刚才说,老邹住院了?!”

“嗯,受了伤,因为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