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杨沉认真听着,时不时应一声:“下回去疗养的时候把那个老师带上,花费我来出。”
说话间已到了书房前,红姑推开门,正要出声,却被他拦下。
女人穿着一袭淡色长裙,正低头在纸上专心描绘,并未回头。杨沉轻手轻脚地向前走了几句,我听见她柔软的声音:“臭小子,想吓唬我?”
“妈。”他无奈道,“你听见了?”
“养你这么多年,你的脚步声我能听不出来?二十多岁的人,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个样。”
她嗔了几句,回头对我展颜一笑:“好久没看见俊彦了,过来让我瞧瞧。”
几年时光过去,我自认已被打磨得面目全非,她却仍然美丽异常,犹如被封存在水晶球中的花朵。
无情岁月只能消损她的外在光彩,而无损于骨子里的明艳。
“阿姨好。”我对眼前单薄的女人微微低头,轻声说,“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。”
她握住我的手,笑着说:“好乖,好乖。怎么还叫阿姨?可以改口了。”
我想不出合适的回答,不禁扭头看向杨沉,他接口道:“妈,他脸皮薄,你别这么着急,迟早也是会叫的。”
她睨了杨沉一眼:“我和俊彦说话,你不要打岔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他认输地举起手,嘴角噙笑,“我不吱声了。”
杨夫人指向桌上的工笔画,愉悦地对我说:“我听沉沉说,你学过好多年美术,又在搞艺术品收藏,肯定有眼光。我在这方面是个半吊子,俊彦你帮我看看,哪里需要改正?”
夸人是个技术活,既要令人听了高兴,又不能显露恭维的痕迹。
我斟酌几秒,挑拣几个地方详细分析了一番优点,哄得她连连点头:“真的么?我也觉得发挥不错,翎毛这里我勾了一上午。上星期画成了张牡丹,红姑,你收在哪里了?快拿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