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有所回应,语调生硬的说:“我记得。”
我愣了愣,杨沉重复道:“我记得。”
过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,他说他记得我的生日。
我也许该笑一下,却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:“对不起。”
我已无所谓这些年的纠缠是该由谁先道歉,谁又分得清是哪一方错得更多。
骄傲,优秀,遥不可及。
只要杨沉想要,他就一定能得到,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。
洁白,圆润,光彩夺目。
蚌一遍遍吞噬粗糙的砂砾,将它从异端变成信徒,从排异到融合。最后用匕首剖开紧闭的躯体,从柔软的内脏中取出的这无暇的造物。正因这残忍的过程,才令结果更昂贵,更晶莹,更配得上他。
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留下那枚珍珠胸针。
明明早就知道再完美的珍珠的深处也包裹着一粒砂。最终它果然不出意料,将捧出去的那颗心硌得血肉淋漓,直到我无法忍受这种钝痛。
即使在暗夜里,杨沉的胸口坠着的钻石也因车外短暂略过的灯光而闪亮。
今天的胸针和他格外般配,我想。
“老板……到了。”
唐茉的声音很轻,她的尽职尽责拯救了车里凝固的气氛:“杨先生,我送您上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杨沉的声音毫无温度,“许俊彦,你跟我一起。”
他大概有话要单独对我说,我没有拒绝的理由,吩咐唐茉在这等我联系。
“老板,你一个人方便吗?”她不放心的说,“我陪您送杨先生……”
“不用,在车里等着吧。”
杨沉要真想对我做什么,多带上一个唐茉也无济于事。
他抓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向前,温热的手指间有些微黏腻的触感,我后知后觉可能是打架弄出的伤口在流血。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,用力握得很紧。
在车上我表现得过于绝情,此刻竟说不出关心的话。
杨沉的动作带着怒火,摔门的声音震得我一激灵。我被他一路拽着向前,这间公寓我住过一段时间,知道自己被拉进了主卧。
他松开手,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。我赶紧对着光仔细辨认,果然手腕上有一抹血痕。他的手伤得怎么厉害,想必是拼劲全力,不知道宋澄的情况如何,但愿他没有出事……
在我走神的时候杨沉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。
我一头雾水,他不容抗拒的按着我的手,将一份档案袋扯成两半。
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内容,但我直觉是很重要的东西。拼命试图挣脱的举动在杨沉的压制下毫无用处,只能在模糊的视线里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一叠纸被撕得粉碎。
他伸手将纸屑扬到半空,纷纷扬扬的碎纸落在我身上。我茫然的伸手抓住一片想看清写着什么,却始终无法辨识密密麻麻的小字。
“你在做什么?!”
我又气又急,杨沉却仿佛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。我越是追问,他越是莫名其妙的高兴,最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杨沉,你疯了。”我冷下脸,“想吓唬我吗?我无所谓里面是什么东西,只需要你遵守自己说过的话,不要迁怒宋澄,从明天起我们毫无瓜葛。”
他终于恢复了正常,居高临下般的说:“许俊彦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在你走出这个房间之前,我还允许你回到我身边。”
“谁会把我这样的东西放在心上?”我将他说过的话如数奉还,“还记得你说的吗?你不会。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说出这句话,羞辱或者发泄,我不因此恨你,但我也不会忘记。”
我毫不犹豫的踩着那些纸屑离开,和杨沉擦肩而过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