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而你引以为傲的第一笔投资，也是我磨了顾总一个月，顾总才同意投资的。」

裴然豁然转身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
「白漾，你怎么变成这样，起步资金是你爸妈给的，我承认。可那投资，是我拉来的，你怎么能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安。」

「有些人可真是可笑。」顾恒开了口。

「你想知道我明明看不起你，却为什么会给你投资么？」

裴然搂着温涟，眼神莫名，「当然是觉得有利可图。」

裴然记得最艰苦的那年，公司马上就要倒闭了。

他拿着熬了几个通宵的策划案见了顾恒，希望他能给公司投资。

可顾恒只是粗略地看了看，就说这样的垃圾东西也敢送到他的面前。

他当时觉得特别屈辱，可也不得不对现实低头。

他又跑了其他的投资公司，可都被拒绝了。

可就在公司要宣布破产的前一天，顾恒的助理却给他打了电话。

说顾恒同意投资。

他一直以为是顾恒觉得有利可图，所以投资。

但他这样说，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？

「你的公司有前景是不错，可比你有前景的公司多了去了，你公司的投资回报率并不高，不在我投资考虑的范围内。」

「是白漾，不顾我的冷脸，像打不死的小强，被我拒绝一次又一次，可还是不气馁地站在了我的面前。她整整蹲点蹲了我一个月，我当时确实佩服她的执着，为了不让她再缠着我，」

「所以才给你们投资，我完全是被她缠怕了。她当时还求我，不要告诉你实情，怕刺激你的自信心。现在想来，我都替她不值。」

裴然的脑袋轰的一下。

第十章

他从没想过，他引以为傲的投资，是这样来的。

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白漾一眼，又看了看在他怀里啜泣的女人，突然觉得有些难堪。

「白漾，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，温涟她年龄小，不懂事，你别和她计较。」

16

裴然带着温涟走了，甚至可以说他是逃走了。

他不想看那些人嘲笑他的嘴脸，不想让他们觉得他就是一个无能的笨蛋。

他记得，车祸后，家里为了治疗他，欠了外债。

他当时创业没钱，身无分文，是白漾的父母把他们的全部积蓄拿了出来。

才有了他创业的资本。

创业的资本是白漾父母的。

他发迹后把这些钱都折算成股份给了白漾。

他一直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欠白漾什么了。

可今天又知道那笔免于公司破产的投资，是因为白漾才得到的。

那他欠白漾的真的还清了么？

他受了很大的打击，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笑话。

自己引以为傲的成功，原来到处都有白漾的身影。

想到这里，他不知道为什么，心里闪过难言的痛楚。

可这痛楚里又夹杂着他的难堪。

回到和温涟租住的公寓，面对温涟哭哭啼啼，他第一次觉得厌烦。

破天荒地没有安慰哭哭啼啼的她。

而是去了次卧，辗转了好久才沉沉睡去。

他做了一个梦，梦到了他和白漾小时候。

他和白漾第一次打赌，白漾忍着泪把棒棒糖递给了他，可他根本就没舍得吃。

隔天又买了两个棒棒糖，还给了白漾。

六岁那年，白漾主动找他打赌，他看到白漾看着他的玩具手枪露出希冀的光。

他输了，恋恋不舍地把手枪递给了白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