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衣裳是半年前就着手叫人去做的……
那只能证明,这衣裳从一开始就是做给夏桐的。
只是碍于身份,他送不得,她收不得,所以,她才成了替代。
想到这些年收到的生辰礼,还有他失神在她身上翻云覆雨的时刻,慕时笙只觉心口压抑,恶心至极。
谢奕皓显然也意识到不妥,听罢,异常沉默,只机械地往慕时笙碗里夹菜。
无论她爱吃与否,能吃与否。
白玉碗很快堆成小山。
慕时笙忍着恶心要拒绝,余光里,夏桐眸中却一闪而过一抹嫉妒。
“咳咳……”夏桐突然掩唇轻咳,眼角泛起楚楚可怜的嫣红。
只一个举措就打乱了谢奕皓的动作。
他仓皇起身端上茶水,拿帕子替她擦脸,佯装恼怒:“你不能吃辣还逞什么强?”
此话一出,谢奕皓终于意识到不妥。
慕时笙视线却落在那帕子上,她记得清楚,那帕子是她去年花朝节熬了三个通宵几乎把手指头扎穿绣出来的。
他说那是他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,他会收藏一辈子。
而今,那帕子却被他随手扔在桌上,沾了荤腥,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。
之后,谢奕皓没再开口,只是一味喝酒,像是要浇灭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。
那日过后。
谢奕皓一连多日未曾回房。
小七见她精神不济,提议去湖边散心。
暮春的夜风裹着残花掠过湖面,慕时笙在亭外驻足。
纱幔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头纠缠的身影。
谢奕皓将夏桐抵在朱漆柱上,玄色蟒袍与石榴裙裾难分难解。
“这么多年,你有想过我吗?”
他声音哑得可怕,手指深深掐进夏桐腰肢。
夏桐突然啜泣起来:“你不怪我另嫁他人,背叛你?”
“怪你?”谢奕皓改掐为抱,“我只怪自己没有早日找到你。”
“若不是当年边塞兵变,谢家失势,你我便不会分离。”
“你将会是我的妻,而不是委身给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!”
谢奕皓指尖划过她泪痣,“我本该让他看着,他视若珍宝的女儿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他冷笑一声。
“不过无妨,等那孩子出生,便养在你膝下,我会让他日日唤你娘亲。”
夏桐心虚,试探道:“你真的不怪我,也不怕笙笙知道真相后,一气之下离开你?”
谢奕皓捏了捏她的脸,语气满是笃定:“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离开我,她没了父兄,如今只有我了。”
他话说的轻巧,好似满不在乎。
树荫后,慕时笙死死咬住唇,明明是暮春,她却遍体生寒。
他可真是将她算计得干干净净!
可她绝不会让他得逞。
她叫来小七,吩咐她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。
里头都是她一件件亲手准备的
婴儿服,长命锁,布偶,以及谢奕皓为她一字一句批注的山川杂记。
小七抱着那本《山河志》犹豫不前这是谢奕皓亲手批注的游记,每一页都写着“待与笙笙同游”。
慕时笙接过书册,指尖抚过熟悉的字迹。
三年前上元夜,他就是指着这本书承诺:“等孩子出生,带你们看遍这天下。”
这些曾经她无比珍视的东西连同她最后的动容,在这一刻,通通进了火炉。
翌日。
父亲头七,夏桐决定去寺庙求长生灯。
门口,车已备好。
小七朝门内张望了几下,迟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