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当九千岁夫人,再也不要吃苦挨饿!”

谢奕皓如遭雷劈,这还是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吗?

虚伪、贪婪、自私,不择手段。

谢奕皓立在月下,忽然想起慕σσψ时笙被烫伤那日夏桐也是这般,嘴上说着“该给笙笙用药”,手却死死攥着玉容膏不放。

他跌跌撞撞闯入东厢房。

这里已经令人重新按照以前的样子布置。

费了好些日子。

不过终于达到他想要的效果。

妆台上玉簪横陈,仿佛主人刚刚取下;枕边摊开的《山海经》还夹着签,停在精卫填海那一页。

多宝阁底层有个暗格。打开后,里面整齐码着:

他随手送的草编蚂蚱。

他批注过的兵书。

一封未拆的慕家军密函:“笙笙,为父知你委屈,但谢奕皓既肯娶你,未必无情……”

谢奕皓突然跪地干呕,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。

五更时分,小厮发现主子蜷在慕时笙的床榻上,怀里紧抱她穿过的寝衣,脚边散落着:

满地的书籍。

窗外寒鸦凄鸣。

谢奕皓将脸埋进泛黄的枕头,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茉莉香。

他终于明白,自己永远失去了什么。

第十七章

谢奕皓一夜未眠,冷汗浸透衣衫。

窗外天色未明,他哑着嗓子唤来心腹暗卫:“去查夏桐。”

“查什么?”

“所有。”

他指尖捏碎案几一角,“从她入府那日起,每日见过谁、说过什么话,包括……”

谢奕皓声音骤然阴冷,“她中的毒,究竟从何而来。”

暗卫领命退下。

谢奕皓重新收好手帕。

端着参茶的夏桐,施施然走进来。

“奕皓,你一夜未眠……”夏桐将茶盏轻放在他手边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手腕,“我亲手煮的,你好歹也喝一点”

谢奕皓看着搔首弄姿的女人。

果然是沉不住气。

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半点都比不上慕时笙。

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做作的模样动人?

他沉默地推开茶盏。

夏桐浑然不觉,倚着他肩膀絮絮叨叨:“还记得塞北的落日吗?你总爱在那时吹羌笛……”

他忍着恶心,眼前的女人不再是心中那个善良的女子。

“嗯。”

夏桐见他回应自己,心里觉得有戏。

于是更加卖力,喋喋不休,企图用那点回忆拉紧他。

“我们……”夏桐突然红着脸低头,“什么时候成亲?”

谢奕皓指尖一顿。

嗤笑一声:“这么着急嫁给我?”

他勾起她下巴,笑意不达眼底。

夏桐只觉他有些不对劲,可一想到马上就能成为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夫人。

她便忘乎所以,故作羞怯点头。

谢奕皓看着她快忍不住的得意,笑道:“很快。”

丫鬟恰在此时跑来:“夫人,您订的云锦到了!”

待夏桐离去,谢奕皓从暗格取出慕时笙的帕子。

素白绢帕一角绣着歪歪扭扭的茉莉,沾着已经发红的血迹是他每次思念她是咬破唇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