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似乎不欢迎我。”孙教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,“这边是人类的可悲之处,永远无法接受比自己更加伟大的存在。”
在扫射之中还未长成的触须孢子变成了喷溅的浓浆。
停下片刻便有细小的蠕动重新在一片狼藉之中焕发新的生机。
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杂草精神,在孙教授口中的高等生命体上,得到了毫无保留的体现。
很难说这块被“化学制剂”改变的路面,究竟是路面还是已经变成了孙教授本人。
“难道他已经能够在片刻之间,就把物体改变了吗?”加菲尔德在慌乱之中慢慢重拾冷静。
他意识到如果真如他所想,来自孙教授的追击将连绵不绝。
毕竟那是能够改变所有分子的高等生命体,就算仅仅是接触了空气,也很难保证不会有事。
几名主播已经来不及内斗,不约而同的地穿上了越野车,想要在孙教授唠叨完之前,离开这个地方。
至于那块黑色硬盘,他们暂时不敢打主意了。
突如其来的危险,让分崩离析的团队再次拥有了凝聚力,之前开车的那名主播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加菲尔德和另一名主播则分别位于越野车的两侧窗户,一人关照一边从地底出现的触须。
狂风骤雨般的扫射让中弹的触须失去了热情,纷纷收回想要亲密接触的肢节。
断掉脱离根部的部分佝偻地蜷缩起来,如果现在有人从天上看去,只怕以为底下有一大盆奶油炙烤鱿鱼烩。
尽管接二连三的失败,触须们依旧没有放弃陪伴主播们的想法。
完全异化的公路在触须满探出头的时候,会变成连小指都可以捅穿的柔软程度。
加菲尔德已经红了眼睛,身上的道具翻了一个遍,为他们开辟了一条潜逃的道路。
只是,重新生长的触须是如此理所当然。
就像没有扼杀掉传染者的传染病,不管在某一场清扫作业中恢复了怎样稳定的秩序,始终埋藏着一个随时都会再度传播的定时炸弹。
很显然加菲尔德等人是无法将脆弱的触须斩草除根。
还好。
还好这些触须没有完全成型之前,并不会攻击。
还好。
还好他们的攻击能够击溃它们的防御。
无人不这样庆幸着,虽然已经没有空余时间去思考要怎么彻底的逃脱。
正在这个时候,车身出现了一些偏移。从左到右的推动力,让拼命转动的轮胎横向移动到了正在发芽的触须上。
加菲尔德及时清理了那部分,此时才有空回头去看左边的窗户。
那边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,另一个主播正背对着他,抱着一把狙击枪,怔怔地看向着车窗外。
加菲尔德也看见了车窗外的场景,手中地道具啪的一下落到了地上。
视野范围内是铺天盖地的乌云。
第一晃眼的确是乌云,但是等他找回联接视觉神经的开关时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一切。
画面终于通过视网膜传递到了大脑。
三人合抱粗细的触须像一棵参天大树,从公路里往上生长。
平行于海平面的公路波浪变成了与地面垂直的海产品森林。
加菲尔德发现不仅是左边,在短短的片刻,越野车右边的地面也迅速生长起这样高大的触须。
他回过头去看向后方玻璃,一条因为沾满了泥土才变成深灰色的触须,啪的一下打到了玻璃上。
哗啦一声。
车后的玻璃便成了一片片散落的雪花,打落后座的皮椅上。
加菲尔德转身疯狂地朝往车里伸进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