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谁到他小叔面前告的密,把他倒卖小叔字帖,把小叔字帖当护身符倒卖的事给捅了出来,害得他一宿没睡,全城奔波,一个一个地把东西讨回来。
血本无归不说,差点没把他累死。
关键是,卖出去那么多,他怎么可能把每一个都收回来。
“小叔,那些字帖每一张我都仔细看过的,都是无关紧要的诗词,而且被我拆分成了无数份,我不是为了赚钱,我就是想帮帮那些人,你不知道他们多仰慕你,读书人都以你为榜样,他们把你的字当成了最强的精神寄托。”裴子野试图解释道。
“小叔,你忍心就这样摧毁一个苦读奋进人的精神明灯吗?”
裴子野求饶,跑了一夜,他快猝死了,他不想再到处跑了。
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,马车里的人都毫无反应。
直到他随口嘟囔了一句:“我还答应帮小婶婶找人呢,哪有空……”
“找什么人?”马车里的人终于搭腔。
裴子野眼睛一亮,暗笑了一声,贴着车窗道:“姜小姐没跟小叔说吗?她非常喜欢小叔送的话本,还想结识那个写话本的作者,让我帮忙找找呢。”
“找到了?”
裴子野还从没见过自家小叔对这种凡尘俗事这般上过心的,惊奇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找是找到了,但是对方不松口,也不肯放人,连见一面都不肯。”
马车里的声音沉吟了一会,道:“有事让余良帮你。”
裴子野又是一惊。
余良,小叔手中最得力的手下。
他此前讨要了多少回,都没能把人借来,现在,小叔竟然二话不说主动把人交给他使唤。
啧啧啧
果然,祖母说的一点不错,小叔他就是个装货!
“那小叔,那些护身符,是不是不用追回来了?”裴子野趁机问道。
“先做正事。”
“得令!”
裴子野如释重负,整个人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。
他就说,哄好了小婶婶,还怕哄不好小叔吗?
说话间,队伍已经来到了积水巷巷口前,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
裴子野抬头望过去,只见不远处,枣红色的骏马,四蹄翻飞,马背上稳稳坐着一个年轻姑娘,单手持鞭,一袭红衣烈烈生风。
饶是天天跑马的裴子野,见着眼前的英姿,也一下被惊艳住了:“太俊了。这谁家姑娘?”
话音刚落,奔驰的身影已经到了近前,裴子野这才看清,惊呼出口:“这不是小婶婶吗?”
马车上的车帘不知什么时候升了起来,帘后的人眸光幽深,一眼不错地望着那道身影呼啸而过,然后消失在视野中,连一瞬的停顿都没有。
……
姜时愿骑着马,直奔城门,出城后又一路向东,一个时辰后,抵达了一处别庄。
往日清幽的别庄里,此刻充斥着说笑声和丝竹器乐声。
沈律初临时起意,在别庄里办了场曲水流觞,邀了京城所有好友,还有京城最有名的弹唱班子。
“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状元符吗?”一个公子哥手里捏着一张黄纸符咒,一脸嗤笑道:“看着跟普通的符咒也没什么区别?沈世子莫不是被骗了吧。”
另外一个男子嬉笑了一声,伸手抢了过去:“也不看看这符咒是谁送的。那是姜时愿一步一叩首跪上长阶给我们沈世子求的,姜时愿骗谁都不会骗沈世子,她敢吗?她不敢,是不是,沈世子?”
众人闻言,纷纷望向上首的沈律初。
沈律初握着酒杯,眉眼恣意,笑道:“她不敢。”
那笑里有被追捧的愉悦,还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