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彻不屑一顾的语气,让沈律初气血上涌,怒火丛生:“三年前,皇上本来要为她指婚的对象是我,你骗了她。”
裴彻已经失去耐心,他并不想贬低任何人,尤其是她曾经心悦的男子,但沈律初的愚蠢让他很不悦。
“你是想求证这个吗?”
裴彻不紧不慢,从袖中抽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帛。
“三年前,我们的赐婚圣旨,要看吗?”
沈律初如遭雷击,眼神呆滞地看着裴彻手里的圣旨。
是真的,他真的有姜时愿的婚约。
但沈律初仍不死心:
“那又怎么样?那你也不能娶她,你是她的夫子,天地君亲师,你既为长又为师,她年少无知心智不熟,你却利用自己夫子师长的身份,利用她对你的依赖和崇拜,趁虚而入,裴彻,你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吗?”
裴彻后槽牙咬了咬,握着圣旨的指节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,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。
“你不能因为她没有选择你,就对她这般污蔑与贬低。”
“若依你之言,四年前,她义无反顾跳下寒潭救你,是年少无知不知深浅?过去十年,你深陷困顿,她的默默陪伴与开解,都是心智不熟不懂利害?你心安理得享受着她的照拂却又担不起责,你又有几分光明磊落?”
沈律初被反驳的哑口无言,只无力地争辩了一句: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裴彻看着他,气势骇人。
“我和你都一样,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,被选择的都不是她。”
“她比谁都聪慧,透彻,她的选择更是可以成就任何人,不管是你,还是我,亦或是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男子。这一点,你比谁都清楚。”
第69章 分与不爱吃甜的太傅一半
“你是她的夫子……你既为长又为师……”
“你却利用自己夫子师长的身份,利用她对你的依赖和崇拜,趁虚而入……”
夜幕降临,裴彻捏着那块新得的玉佩,孤立在寒风之中,身形几乎要与那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。
沈律初的话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,砸中了他最隐秘的妄念,也撕开了他光风霁月的伪装。
‘裴彻,你竟如此枉顾人伦,她喊你‘夫子’,你见着她,你不觉有愧吗?’
‘你是要堕入万劫不复吗?你是要把你十几年的苦读都毁于一旦吗?’
‘裴彻,你太让人失望了,你年长于她,又饱读诗书,你怎么会有这等邪恶的想法?’
他邪恶吗?
他只是想要把那抹最暖的颜色留在身边,有错吗?
这个问题,过去十年,裴彻问了自己无数遍。
可他翻遍万卷书籍,都找不到答案,也没人告诉他正确答案。
或许他就不该出现在鹿鸣书院,不该应下那门不合时宜的差事。
可他如果没有出现,会有第二个人冲进火场,救他的愿儿吗?
“大人。”
余良不曾见过裴彻这般低落的情绪,方才他看着太傅的神色,分明是动了大怒,还以为太傅要对沈世子动手了。
太傅不与人亲近,但也极少动怒,能勾动太傅情绪的,就只有一个姜家姑娘了。
外人都低估了姜家姑娘在太傅心中的份量,沈律初是,那不知死活的澜贵妃和五皇子更是。
裴彻迎着冷风,阖了阖眼,再睁眼,眸底已经恢复平静。
“都办妥了吗?”
余良应道:“已经妥了。”
……
姜时愿朝谢若若走过去,谢若若垂着头坐在凉亭里,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。
见是姜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