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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马场到了!”

这边,姜时愿和裴彻的马车一路通畅,抵达城东的跑马场。

姜时愿跳下马车,正要进马场,余光忽地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那人戴着帷帽,站在马场门外,虽看不到面容,但姜时愿还是一眼把她认了出来。

是苏梨落,她的腰间还挂着那个褪色的琴穗。

她也来骑马吗?

她不是最讨厌这种颠簸的运动吗?

这是唯一一项,苏梨落没跟她争过的东西。

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,苏梨落转过头来,隔着帷幔的轻纱看了姜时愿一眼。

姜时愿能感觉到她在看自己,她好像想跟自己说什么,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。

苏梨落一言不发,拖着微微踉跄的脚步,转身回了马车。

姜时愿心里莫名一空。

“在看什么?”

裴彻走了过来,温声询问道。

姜时愿摇了摇头,“我在想,苏梨落为我挡了一杯酒,我是不是该跟她说声谢谢?”

原先她也存着一口气,想着,若是苏梨落先向自己道歉,那她也会跟她说声谢谢。

“苏梨落或许早已后悔,只是自尊是她唯一仅存的骄傲,她无法坦然张开口跟你说那三个字,只能化作行动,用那杯酒向你道歉。同样,你的谅解和你的谢意,也不必非得宣之于口,那个琴穗便是行动,她会明白的。”裴彻看着她,缓缓道。

姜时愿忽然又有些想哭,她什么都没说,但裴彻懂她,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说中她的内心。

“相反,太傅觉得,太傅得为十年前的贸然插手做出些补偿。”裴彻又道。

苏梨落被迫离京,虽他不是罪魁祸首,但到底他也成了帮凶。

那时候,苏梨落也不过是和姜时愿一般大小的孩子。

姜时愿思绪转了过来,有些好奇道:“太傅那时候怎么会想着去尚书府告状?”

挺没品的。

裴彻将她嫌弃的表情尽收眼底,有些气道:“因为你的同窗,他们的父母都来找我告你的状。”

隔三差五,甚至有时候一天会有好几个。

他还以为做‘家长’的,就该这样。

他那时怎么就这么糊涂呢,裴彻也不明白。

姜时愿神情一讪,像是被人提住了后脖颈,顿时哑口无言。

是因为这个吗?

可她也没有提过苏梨落的事呀,裴彻是怎么知道的?

第64章 裴太傅吃醋的时候跟普通人一样

“过去的事,我觉得没有再提的必要,去骑马吧。”

姜时愿打了个哈哈,撒着欢跑去了马厩挑马。

裴彻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,出声问余良:“裴子野这几天在干什么?”

余良上前回道:“公子这几日都在万松书铺。”

裴彻没说什么,转头对余良耳语了几句。

等他吩咐完,姜时愿已经骑着一匹白色骏马,意气风发朝他奔来。

姜时愿控着马,故意绕着裴彻转了一圈。

“这家马场我常来,这是我最喜欢的马,叫‘松糕’,你别看它现在很乖顺,第一次骑它的时候,它可凶了。”

裴彻喜欢她的滔滔不绝,喜欢她这些事无巨细的分享,像是三月天的野花,虽然漫山遍野,但缺一朵都不叫春天。

“然后呢,摔了?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姜时愿因为吃惊,眸子瞪大了一圈,“摔得很厉害,差点把我摔骨折了,然后我很不服气,伤好了以后,又来了第二次,太傅,你猜怎么着?”

裴彻笑了笑,摇了摇头:“猜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