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时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男人优越的脸上,顺着高挺的鼻梁,菲薄的双唇,轮廓分明的喉结,然后向下蔓延到他若隐若现的……

不行不行不行不行。

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姜时愿,忙红着脸转过身去,并用手捂住了猫将军的眼。

少猫不宜,少猫不宜。

“太傅,我我不知道你还没起,我是不是打搅你了?”姜时愿背过身去,慌张说道。

身后传来一声轻嗤,脚步声走向一旁的更衣间。

“心情很好?”裴彻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。

姜时愿转过身来,走到屏风外,笑道:“昨日我一觉醒来,府上收到了许多请帖邀请,各府的姑娘邀我去赏花喝茶。”

“然后呢?”这样小女儿家的日常,裴彻并不打断,在屏风内应声道。

屏风外的姜时愿继续叽叽喳喳道:“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,御史家的杨三姑娘,侍郎府的白姑娘,还有国公府的孙小姐,她们送了我三份添妆,还写信向我致谢,信中说了好些夸我的话,简直要把我夸到天上去了。”

姜时愿瞥了屏风后一眼:“太傅,你知道一块朽木被夸后会变成什么吗?”

“会变成什么?”裴彻佯装不知她的揶揄,全力附和。

“会变成一块有点骄傲的朽木。”

姜时愿的声音里全是雀跃,这雀跃似会感染,屏风后的男人也跟着扬起了唇角。

姜时愿听见屏风后传来的笑声,脸上笑意更甚。

又一次,太傅把她的名字粘贴上了表彰榜。

十年前是小小的鹿鸣书院,现在是整个京城。

“但我觉得吧,那晚的功劳,主要是太傅,没有太傅撑腰,我也没那个胆。所以”

“为了感谢太傅,今日便由我这尽职的小书童和威武的猫侍卫,为太傅鞍前马后。太傅大人今天要去府衙吗?”

姜时愿捧起怀里的猫将军,举到头顶,越过屏风。

将军十分应景,朝着屏风后威武地虎啸了一声:“喵呜”

裴彻在屏风后再次被逗笑,然后,拒绝了。

“不用。”

姜时愿不依:“为什么不用?太傅不用客气。”

屏风后的男人顿了顿,道:“因为我被停职了。”

“啊?”

停职?

姜时愿脸上的喜色瞬间冻结,方才的得意一下全变成了愧疚。

是因为她吗?

裴彻公正廉明,入仕至今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,在朝前堂后皆是交口赞誉,从未有过一丝瑕疵,如今却因为她被罚,还是停职这样的重罚。

她早该想到的。

她光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,没有顾及对裴彻的影响。

都是她的错,她又给他惹麻烦了,方才她竟还在这得意洋洋。

姜时愿抿着唇,羞愧地抬不起头来。

就在这时,头顶传来裴彻的声音。

“姜书童。”

裴彻不知何时,从屏风后踱步走出来,月白色圆领长袍,黑色织金腰带,宽肩窄腰,落拓倜傥。

“骗你的。”

姜时愿怔住,裴彻竟然也会耍这种小把戏?

他是在报她方才揶揄他的仇吗?

姜时愿抬眸去看裴彻,这才注意到裴彻身上的衣裳一样的颜色,一样的款式。

姜时愿脑子一懵,原先她便觉得裴簪雪送来的衣裳有些眼熟,难道她身上穿的都是裴彻的旧衣不成?

那天裴彻盯着自己看,就是因为这个?

想通了什么,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席卷而来,姜时愿一张脸瞬间热到了耳根。

天啦,裴簪雪害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