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尤尤丝毫不受影响。刚离家上大学的那一段时间,她的病情加重,竟感觉全校的师生对她充满恶意。由此产生各种幻觉,认为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室友欲将她割喉,学校保安的正常行为被她认定为人身禁锢,德高望重的教授悉心讲学,她总是眼花把鼠标看做是毒药。

比起几万双眼睛一直看着,几十双眼睛的注视她几乎无感,还劝一直在心里嘀嘀咕咕的小左放平心态,坚定信念。

寄生虫故意说:“不行,我忽视不了。”

“来,跟我念我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新职员,没有谁会在意我。”

寄生虫:“……”

你搁这儿自我催眠呢?

岑尤尤从容吃完早餐,来到1组。秦家鸣不在公司吃早饭,先一步到达办公室,一见到她就挤眉弄眼,迫不及待分享新闻。

“重大人事变故,方总监休年假,廖总监调任总公司。包姐连升两级,一跃成为咱们1组的新总监。”

岑尤尤心中一叹:这显然是公司安定人心的说法,她知道不是真的。

“喵~”

一声猫叫从身后传来,岑尤尤转过头,见包姐抱着巴掌大小的黑猫站在门口。

昨天还没完全睁开眼睛的奶猫,今天漂亮的圆眼睛已经彻底暴/露出来。它颇通灵性,仿佛像是知道岑尤尤是救命恩人一般,踩着包朝芸的手就想要往她的怀里扑。

岑尤尤接过猫咪,恭喜包姐。

“代理总监而已,”包朝芸拉着她走进总监办公室,再三劝说她不要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。

“赵师傅看似冲着你来的,但心中对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有恨意。”

岑尤尤能想明白这一点,但她心里还是不好受。

“伤亡太大了。”

包朝芸笑起来,信誓旦旦道:“哪有什么'亡'。你搞错了!没有任何人死掉。受伤的同事,很快也会好起来。”

岑尤尤心中一喜,她不认为包朝芸会拿此事来开玩笑。她说:“下班之后,我想去医院探望他们。”

包朝芸摆摆手,“不用去医院。你跟我来。”

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,推开隔壁原本属于廖总监的办公室,侧身让开道路。

岑尤尤走进去,看到紧靠落地窗摆放着一整排塑料花箱,门边堆满打开的编织袋,里面装着土。旁边则是一只不锈钢大盆,里面装着食人花捣成的酱和破碎的蔓藤、根须,还能看到一些不属于植物的组织。

小左看到它们,便能清晰回忆起每一个部分的味道,口水很自然地流出来。

办公桌上,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残缺的曾哥、半个同事、长着仙人球的半个脑袋、腐蚀严重的一颗头骨,一根油亮肥胖的茄子……

包朝芸从包里取出围裙,穿在自己身上。走到不锈钢盆前,蹲下来,双拳捶打。每一拳下去,盆中的东西都会被捶得更烂,她忙碌中不忘解说:“我把肥料混进土里,再把大家种下去。失去部分肢体的很快能长出出来,需要生根的多晒晒太阳,我网购的生根粉应该有作用。只剩下种子的等一年也该重新结果,至于廖总监就要麻烦一点了。哎!他不是植物,但嫁接应该能成功吧?”

岑尤尤问:“怎么嫁接?”

包朝芸面露得意之色,自豪道:“我趁他没有脑死亡前,把一颗未失去活性的种子埋进他的脑组织中。廖总监运气不错,它已经扎根了。”

岑尤尤夸赞道:“包姐你太酷了!”

小左:“……”

头好痒,好像要长脑子了。

先不提你们这样搞能不能成功,毕竟不是所有的植物活性都都够强,努力过后一场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……假使嫁接真的成功,“活”过来的真的是廖远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