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傅窈都咬牙咽下了。

毕竟柳夫人确为她殒命,季家仆役亦受她牵连,就连季无月离家疗养魔气侵染的身子,桩桩件件皆与她这灾星脱不开干系。

她确实是?颗命带灾殃的孤星。

傅窈心里冷笑不止,可?这所有的一切皆因季无月而起,所有加诸己?身的厄运,原本就该季无月来承受。

季无月先天不足,当年柳夫人为保爱子性命,听信习通蛊惑动用禁术,却在术成之际被?那魔物附身婴孩。虽被?季守拙强行打断,但残留魔气几乎要了婴孩性命。

傅窈娘亲便是?此时被?季家请来的,天医灵脉可?妙手?回春,夫妇二人希冀着她能挽回爱子的性命。

彼时娘亲正怀有身孕,她不知道魔气非同小可?,孕中的天医力量微薄,很难与之抗衡,稍有不慎便极易反噬到己?身。

是?以,虽救活季无月,却残留着未消的魔气。

魇魔忌惮天医,便转寄她腹中未成形的骨血,从此如蛆附骨缠了傅窈十七载。

难怪幼时撞见柳夫人对季守拙泣诉,说季无月这条命是?傅窈给的。

倒也?不假,若非她这具容器,魔气早将季无月啃噬得尸骨无存。

但傅窈并不打算解开这层疮疤。

季家养她十余年,柳夫人为她丧命,季无月也?因魇息苦修七载, ろんぶん 这笔孽账本该两清,偏生季无月还要勾结仙门取她性命,而今,又扮作深情模样作戏。

她心中有怨,这口恶气非出?不可?。

“阿窈?”

沈澈安的声音再?度传来,她正想应,指节却被?另一人缠住,“不准去。”

季无月单膝点地仰首望她,指节圈住她放在膝上的手?,“今夜乞巧,该与我放河灯的。”

好像自她醒来,他就是?这般伏小作低的姿态。

他仿若浑然不觉她已恢复记忆,语气乖觉:“我们挑盏最亮的灯,教你?用符咒催着游起来可?好?”

“少主说笑了。”

傅窈抽回手?,向门外之人扬声:“等我收拾一会就去!”

妃色掠过门槛,季无月怔忪垂眸,指节不断揉搓着剑穗上的同心结,再?敛眸时,歉疚与悔恨已被?凝成眼梢不甘的占有欲。

*

一男一女并肩走出?客栈,沈澈安语气惊喜:“我原以为你?会推诿呢。”

毕竟有那个人在,往常傅窈多半不会与自己?单独出?去。

“有好玩的为何不去。”

傅窈百无聊赖把玩着头?发。

现?下已是?夜里,街上却灯火通明,长?街悬起万千明灯,恍若星河坠入人间。

看来今日庙会热闹。

沈澈安忽然驻足:“你今日……倒有些不大一样。”

他回望客栈的方向,压低声音问:“那位可?知道?”

话一出口沈澈安又懊悔了,知不知道的又有何妨,本该就是?自己?先与傅窈交好,如今反倒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一样。

“聒噪。”傅窈疾走两步,“偏要提不相干的人做什么?”

“说的也?是?。”沈澈安追上去,朗声道:“走阿窈,带你?去吃好吃的去。”

并肩而立的两道人影自成一对和谐的剪影。

客栈三楼,玄色身影久久伫立在窗边,直到人影走远,他才迈步到桌案边,不辨神情铺开黄表纸。

“阿窈,你?爱吃的枣泥糕。”

沈澈安从油纸包里拈起一块枣泥糕,见她两腮微鼓,唇角还残存着点心碎屑,便伸手?要替少女锴去。

傅窈倏地仰头?,自己?胡乱擦干净唇角,兴致缺缺:“买太多了我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