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?同?时,玄女留下的封印阵法瞬间展开,金色锁链从云端垂落,将挣扎的魇魔死死缚在阵眼。
“有我在,你休想得逞。”蒲生指尖结印快得撕出残影。
魇魔本体在锁链中发出尖啸:“快逃!这是天?医心头?血凝的诛魔珠!”黑雾挣扎着要从少年眼眶溢出,“我早说过不要来蓬莱送死。”
赤色灵珠已没入半寸,习通突然低笑起来。他任由金链灼得皮肉焦黑,仰头?时脖颈绷出青筋:“玄女剖心取血炼的宝贝,你当真舍得用尽?”
蒲生结印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“你看这珠子。”魔气?缠绕的指尖轻点灵珠,“若取半数,只要半数天?医精元便足以重创我!剩下半颗温养千年,说不定还能拼凑出玄女残魂,可若是用尽了,玄女就再也回?不来了……”
话音刚落,仙人掐诀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。
长街上,其余人或以法器或以符箓驱逐魇息,唯有傅窈不断割肉取血,以天?医血滋养被魔气?侵蚀的人们。
腕间又是一道血痕绽开,少女手腕抵上百姓发黑的指尖,鲜血触到魔气?,后者转瞬化作白烟,将昏死的妇人从魇息缠绕中拽回?。
“仙子发发慈悲!”瘸腿老汉突然扑跪在地,死攥住她的裙裾:“我孙儿才三?岁,仙子救救他……”
季无月剑鞘横扫隔开人群,可终究挡不住许多双窥见?生机的眼睛。
十多个被魔气?侵蚀的百姓踉跄着涌来,像即将溺毙之人争抢浮木般,纷纷伸手抓向他身后那抹妃色衣角。
“别碰她!”少年反手震开最近的人,双唇抿成一条线,“已经够了。”
再这样下去,她该撑不住了。
傅窈虚倚着身后人,腕骨轻转,皮肤上又渗出一线朱红。
她望着随血雾消散的魔气?轻笑:“你看, ろんぶん 这点血能换好?几条命呢,我能救更?多的人,就当是为那些因我而死的人还债了。”
这是傅窈想做的,更?是原身想做的。
傅窈想告诉原身,她能救很多很多生命,很了不起,并非毫无价值。
医好?最后一个垂危的人时,天?地间的魔气?骤然消散一空。
傅窈看见?天?阶上仙人乘风而来,蒲生负手而立,对季玄策道:“魇魔已诛,需借季家日月泉镇余秽。”
“仙人要借多久?”日月泉到底是季家世代所守之物,不可轻易借出。
蒲生摆摆手,“无需外借,我随你回?峤南,亲手镇压残存魇息。”
他拢了拢手心捏着的血珠,血珠没了半数精元,已褪成粉玉色。
最后关头?,蒲生仍生了私心。
魇魔已遭重创,再以季家日月泉镇之,料想再无翻身可能,剩下的灵珠里残存着玄女的精元,他想养个几百几千年,让其复生。
季玄策点头?算作应了。
傅窈脑内似乎划过什么,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忽视的细节,既然魇魔被镇压在季家,那原身自胎里带来的魇息源头?必定也来自季家,原身母亲与季家有过来往?
总之她身上的魇息与季家脱不了干系。
画面一转,众人眼前是刻满符文的禁地。
傅窈认得,这是季家后山。
季玄策以日月泉结阵,傅窈看见?仙人将魇魔残存的黑气?灌进?阵眼。
金光映出蒲生低垂的眉眼,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三?百年的光阴在魇息入阵时开始坍缩。
天?地倒悬,周围一草一木正在褪色,蒲生、季玄策、花袅袅的面容凝固成褪色的画卷。
“时辰到了。”三?百年后蒲生的声音穿透时空,“该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