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役的恶意?则更甚,她孤身一人守在季府多?年,明里暗里定然?没少受到欺辱,日?子久了,原身便也以?为自己当?真罪孽深重,自我厌弃感暗暗滋长,直至腐骨蚀心。

“我不是……”少年涩声辩解,却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
当?日?看到母亲为救傅窈身亡的那一刻,季无?月的确是恨的,恨她为何偏偏要去后?山禁地,又为何让母亲平白因她葬送了性命,还害他沾上魇息,不得不离家修行?七年,连父亲最后?一面都没见到。

山中七年,过往情?形一幕幕闪回。

时?而是母亲咽气前的面庞,时?而又浮现小姑娘因魇息折磨瘦成巴掌的脸颊,一碗又一碗灌下去的汤药,这样羸弱的姑娘,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,敢在父亲鞭笞他时?义无?反顾扑到他身上为他挡骨鞭。

想得入神,耳边便会响起一声声唤着阿兄的娇憨语调。

他是真心把她当?作妹妹去爱护的。

她身上的魇息总归不是她的错。

可?季无?月执拗地将?这点恻隐碾碎在心底,自欺欺人地继续怨恨。

可?两人隔着七年时?光,再见时?,记忆中的姑娘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,她怯然?垂着首,纤弱地仿佛能被一阵风刮走,又小心翼翼地唤他阿兄时?,季无?月心中的那点怨突然?就失去了支点。

偏生少年人骨子里的执拗作祟,分明心里早就原谅她了,说出口的话却从来与心意?违背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拉下脸与她和好?,七年的空白岂是一朝一夕能填补的,他连该用怎样的神情?同她说话都拿捏不准分寸。

直到季无?月发现她与旁人来往的信件,通信的对象,是一名叫“阿澈”的男子。

她真是一个倔姑娘。

饶是他如何问阿澈是谁都不肯开口,直到醉酒后?才终于肯承认那人是她的心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