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婉心姑娘。”她叫住婉心,正想问个明白,就见?婉心同?自?己比着手?势,看起来很是急切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少女困惑的话语落到?沈澈安耳内,沈澈安顿了顿,含着三分不情愿的语气,“哦,她说季无月受伤了。”
傅窈愣住,这才惊觉季无月离去时的不对劲来。
*
西厢窗纸透出昏黄烛火。
季无月将中衣褪至腰间,玄色外衫虚掩着狰狞伤口。
少年反手?执酒壶,牵出漂亮的背肌线条。
他又在?用酒疗伤了。
只是这回的伤要棘手?得多,外伤虽包扎好?了,但尸毒离心脉极近,要除去并不容易。
门扉在?夜风里发出“吱呀”声?响,有人?进来了。
“出去。”
少年低喝,又道:“婉心姑娘且回吧,我已无碍了。”
他以为是方才来送药的婉心。
“逞强好?玩吗?”
身后陡然响起少女的声?音,季无月转过头,见?傅窈紧锁着眉站在?烛光里,看向他的目光含了恼意。
季无月身子僵住一瞬,又蓦然轻笑,故作狎昵问,“深更半夜的,阿窈这是做什么?还不快回去睡觉。”
傅窈见?到?的便?是眼?前情形:
少年素日?里总束得齐整的墨发凌乱散着,有几缕被冷汗黏在?颈侧,显出几分水墨氤氲的脆弱。
“你?别同?我装傻。”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“旁人?都知道你?受伤了,你?却不告诉我,这是什么道理。”
见?她走近,季无月仓皇拢衣襟,反倒扯落了松垮的中衣。
“别看。”
“不能看。”
少年气息慌乱起来。
傅窈虽也面红耳赤,仍是强自?镇定取了药粉撒在?他伤处。
她指尖挑开黏着皮肉的布料,药粉簌簌抖落,季无月喉间溢出闷哼。
血痕落到?少年腰间,那处肌肉弓弦一般紧绷着,腰线清峭,似破土青竹。
她顿了顿,鬼使神差的,伸出指腹拭去那道血痕。
他好?像崩得更紧了。
傅窈咬唇,指尖轻颤,忽被他攥住手?腕。
“别乱摸。”
“摸不得?”她赌气扯开黏着伤处的布料,指尖故意划过绷紧的腹肌,“我摸不得,换作旁人?就摸得?”
此话一出,石破天惊。
季无月耳尖倏地红透,胡乱扯过外袍遮掩,“哪来的旁人?!”
他分明是清白之躯!
可心里又忍不住窃喜,为傅窈这份没指明的呷醋之意。
少女绕到?他身前正要与之辩驳,却见?他脸色白得厉害,额前还出了许多汗,不由慌了神,“怎么会这样,你?不会也中了尸毒吧。”
“黄符水……我去端一碗黄符水来。”
她起身,却被季无月拽住了手?腕。
他指尖磨挲着她的腕子,有些气弱,“服过了,我用阳泉护住了心脉,只需等尸毒自?行散去就好?。”
“你?确信?”
傅窈低头,瞥见?少年指甲竟渐渐呈出紫色,心头又是一紧,“尸毒……会死人?吗?”
她突然想起上次季无月受伤时是饮了自?己的血恢复的,若真的那般严重,她也不是不能再喂他一些。
季无月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,开口截住她的念头,“且放宽心,我不会死,你?的血也解不了尸毒,真当你?那精血是灵丹妙药了?”
其实傅窈的血还真能化解尸毒,只是季无月的毒靠近心脉,不是一滴两滴血就能化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