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如痴如醉般欣赏着,一贯停不下来的云织郡主?也目不转睛盯着舞姬们的步伐。
管弦奏至高潮,女乐们也舞至沸点,红色裙裾们围聚成一个圈,向外舒展着身子,犹如一朵红莲绽开,永安帝笑呵呵朝使君道:“此舞曲名为踏金莲,喻为佳人舞姿柔媚如莲,不知使君觉得如何?”
后者?颔首,一旁的译者?忙道:“多谢陛下款待,使者?十分喜爱此曲。”
月夷使者?不通中原话?,只可耳听,不可言说。
一曲快尽了,舞步由由急转缓,混在其中的傅窈松了口气,她总觉得有道视线总是若有似无落到自己身上,恰趁着此时去寻那视线,正对上昨夜那鬼面男子的目光。
莫不是昨夜冲撞了他,叫他记恨上了?
好歹也是一国来使,不至于如此小气量吧。
正琢磨着,傅窈一个不察脚下一顿。
舞姬们皆是赤足着木屐,这一顿便不留神崴了脚,足踝发出极细微的“咔擦”声,刺痛传来,她便是在此刻打?乱了这场舞的尾声。
殿内众人自然也发觉了异样?,直至万贵妃开口道:“丢人现眼?的东西,来人,统统拖下去杖毙。”
此事陛下既交由她负责,她自是要严惩的。
傅窈没想?到要所有人替她背锅,站出来道:“不关她们的事,是我一人的错。”
闻溪扑通一声跪下,以头呛地道:“贵妃娘娘开恩,是我跳错连累了阿翘,和她无关的。”
“闻溪,你别胡说。”
傅窈没想?到闻溪竟然会做出替她拦罪的举动,确切来说,是替阿翘。
永安帝到底是仁君,指了指傅窈道:“只是一人的过错,何至于殃及他人。”
又转头看向使者?席位,“既是为月夷来使献的此舞,那你便去问使君,可否宽宏大量饶恕你。”
言下之意,是要她去求月夷使君。
去求那个戴着凶恶的鬼面具,看起?来诡秘莫测的月夷人?
昨夜他看向自己的眼?神跟看死?人没什么两样?,他怎么可能宽宏大量。
足踝刺痛不减,在众人的注视下,傅窈强撑着走?到那人席边,欠了欠身子咬牙道:“还望使君开恩。”
后者?没作反应,甚至看都?没看她一眼?。
果然,傅窈心道,他怎会把?小小舞女的性?命放在眼?里。
“看来使君是不打?算宽恕你。”万贵妃勾唇,冷冰冰道:“拖下去,杖毙。”
又看向跪地的闻溪,“还有她一个。”
闻溪……
少女眼?眶微红,倔强道:“是我一人的错,和旁人无关。”
她纂紧了裙角,自己倒无妨,可她不愿连累他人。
许是这里的人事太过逼真,紧要关头她竟忘了,闻溪不过是幻境中的影子。
一只手扶起?了少女,指节修长分明。
傅窈顿了顿,他终于舍得看她一眼?。
她起?身,那只手却未放开。
少女抬头,下一秒被扯入一个怀抱里。
她横坐在他的腿上,整个人被其圈在怀里。
额头传来微凉的触感,她不小心抵到了他的面具,面具下的眸子睨过来,并非初见时的冷冰,而是……饶有兴味的眼?神。
不笑也似笑,似笑又非笑。
傅窈心头划过熟稔之感。
舞姬被席上臣子眷顾是常有之事。
众人收回目光,各自饮乐。
也有仿作月夷使君,从方才的女乐中挑一个近身伺候的,总而言之,她们的性?命是保住了。
傅窈有些?忐忑,她不习惯这般同陌生?人亲密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