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者正是那日言语轻佻之人。

伤势也不像她预想中那般严重。

她接好世子脱臼的胳膊,又发觉那人身上?除了妖力外的另一层符咒痕迹,想来世子之所?以伤得这样轻便是那符咒起了作?用。

而这个“后手”是谁留的不言自明。

“所?以是师妹冤枉他了。”楚云渺浅笑,“季公?子非但不莽撞,反倒心?细如发。”

经楚云渺一番解释,傅窈脸上?渐渐泛起热意,嘴上?却不松口,“就算是这样,可若是他不临时生变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麻烦。”

“或许是顾虑师妹安危。”楚云渺思索片刻,一本正经。

以妹妹为诱敌之饵,依据人之常理,没有哪个兄长不担忧的吧。

季无月会担心?她的安危?

心?里?如是想,傅窈仍是循着少年足迹追了上?去。

她得去要回那串珊瑚串珠。

好歹是能驱邪的物件,又是别人用心?准备的,她很珍惜旁人待自己的好。

走到少年的住处,房内并未熄灯,她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。

“我有事同你说。”

“……”季无月没理她。

“我知道你在。”

“……”依旧无人应她。

“串珠该还我了吧。”她索性直奔主题。

这回屋内总算有了动静,少年倚在门边,凉凉瞥她一眼,否决道:“不还。”

“有你这样的吗,这和抢劫有什么分别。”

她不满的咕哝声落到季无月耳中,他便接着道:“抢劫又如何,我行事向来不管不顾,阿窈不是知道的吗。”

这话傅窈听了不免心?虚,所?以他是因为自己冤枉他,有些生气了?

“楚师姐都同我说了,刚刚是我冤枉阿兄了。”

她伸手想拉住季无月的衣袖,后者不动声色躲开。

傅窈抿抿唇,不让他拽袖子,她就抓住少年的手不放。

少女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。

“对不住。”

“阿兄心?细又思虑周全。”

“一点都不莽撞。”

季无月仍面?无表情,心?里?却涌起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。

他气闷地发现自己对傅窈的好话受用得不得了,方才?的不悦被她几句话哄得荡然无存。

他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容易被她牵动心?绪,于是不咸不淡回应起傅窈的询问,“丢了。”

串珠丢了?

“你怎么能弄丢了,要是沈少侠问起来,我要怎么解释。”

少女些微愠恼的语气传入耳,季无月对上?她的眼睛,混不吝轻笑,“不是弄丢,是我丢了它。”

好,好得很。

是他一贯的风格。

傅窈知道要回来无望,正想着讨要什么赔偿才?好,耳边听得他调侃,“阿窈这是,去哪里?挖煤了?”

她定睛一看,是她先前在石室里?染黑的手掌,此刻将季无月的手指也蹭了许多道灰痕。

“对了。”他倒提醒了傅窈,自己正要同他说石室里?发生的事,于是正声道:“还有一件很古怪的事要同你说。”

见?她仰头,季无月便下意识微微欠身,正眼神示意她接着说。

许是跟他待久了,染上?了季无月爱捉弄人的恶趣味,傅窈面?不改色道:“事关重大,我怕隔墙有耳,你再?低一点头。”

季无月毫无防备,依言照做。

她压了压嘴角,趁人不备一把捧住他的脸颊,白皙的脸颊落下数道乌黑指印,少年怔愣眨了眨眼,反应过来后又迅速眯起眼,一根一根掰开傅窈的手,咬牙切齿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