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开手,过了一会,再次趁着裴曜低头看书时,半跪在床上,俯身去捏裴曜的鼻尖。

裴曜:“?”

他看书的时候戴了一副平光眼镜,鼻尖被幽采捏着,稍稍向上揪起来了一点。

幽采很认真地问他:“疼不疼?”

裴曜:“有点。”

幽采:“疼你怎么不生气啊?”

裴曜伸手摘下平光眼镜,伸手将半跪在床上的人抱了起来,跟拎住到处蹦蹦跳跳捣乱的小猫一样,还要看着小猫抬头疑惑地望着他。

为什么不生气?

这是幽采想的。

为什么要生气?

这是裴曜想的。

于是两人坐在床上对视的时候,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点不解。

幽采:“我弄疼你了,你不生气吗?”

裴曜:“不生气。”

他低头亲了亲眼前人的额头,挑眉道:“这又什么好生气的。”

幽采想起来了。

他遗憾道:“我给忘了,你比较吃劲。”

可他又不舍得用太大的力气揪裴曜的鼻子,怕一个不小心把裴曜的鼻子给揪掉。

于是幽采虚心求教:“除了揪鼻子,你平时还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?”

他几乎没见过裴曜在他面前生气的样子。

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还是因为他要渡劫,裴曜觉得天道不长眼,生气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裴曜想了想:“看情况。”

幽采又问:“除了我渡劫那会,你上次生气是什么时候?”

裴曜立马露出点很不乐意的表情:“前两个星期,那个叫Joyce的摄影师,他给你拍照,我问他要照片,他没给全。”

“自己偷摸地藏了好多张,我问他怎么不全发给我,他说那是废片,没必要发。”

裴曜冷哼一声,嘀咕道:“废不废片的我不知道吗?”

幽采拍了拍他脑袋:“这个不算,你再想想其他的,或者你现在生气给我看。”

裴曜:“生气?”

幽采:“对,你看着我,想一下生气的事情,给我看看。”

他学到了好拿去唬唬山里的花花草草。

裴曜哦了一声,坐在床上,开始盯着他。

幽采兴致勃勃地同他对视,圆润的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。

对视了一会,幽采愣了愣,对眼前人茫然道:“你脸红做什么?”

裴曜:“……”

他偏头,那点红从脸庞蔓延到了耳根子,窘迫地小声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生气不了一点。

最后生气冷脸这件事不知了了。

对视时间一长,对面人就脸红这个毛病是一点都改不了。

哪里还想得到生气冷脸。

在春季的末尾,裴汀精心呵护了三年的兰花开了花。

裴汀喜气洋洋,仿佛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大事,碰见那些老总,免不得要吹嘘一番自己养了三年的兰花终于开了花,自己的事业要走来鸿运。

为此,裴汀还特地将兰花搬到了自己的卧室,隔三差五就电话轰炸裴曜,炫耀自己的兰花开了花。

毕竟他从前为了兰花不开花这件事,被裴曜笑话了三年。

裴曜前两次还接他的电话,嗓音很沉带着点喘让他有屁快放,得知他是来炫耀兰花的,立马挂断了电话。

再后来的几通电话,裴汀死活都打不通。

一旁的兰花:“……”

春天。

除了它这种天生的冷淡性子,任何植物的繁殖欲都会变得极其旺盛,更不用说一门心思惦记着授粉的小油菜花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