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圣上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,眉头紧锁,脸色比傅颖芝上次见到时更加憔悴。

听到脚步声,圣上头也不抬,烦躁地挥了挥手,“如今伺候的人越发不懂规矩了,”帝王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,“又有何事?”

殿内静得可怕,唯有更漏声声。

宋修远静立阶下,他并未言语,只是抬起头,直直望向龙椅上的身影。

见下首迟迟无人应答,圣上不耐地抬起了头。

刹那间,那双威严的龙目骤然紧缩。

御笔"啪嗒"一声滚落案几,在奏折上拖出一道刺目的朱痕。

“阿远……”帝王的声音突然颤抖得不成样子,方才的不耐之意早已烟消云散。

他踉跄起身,龙袍下摆扫翻了茶盏也浑然不觉,“可是……可是朕的阿远回来了?”

宋修远眼眶泛红,却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。

圣上立即会意。

他强自按捺住翻涌的情绪,佯装恼怒地拍案道,“既是没有阿远的消息,还不速去查探!”

语毕,宽大的长袖一挥,侍立的太监们立即会意地合上殿门。

鎏金殿门闭合的刹那,皇帝再也维持不住威仪。

他慌忙上前,一把攥住了宋修远的手腕,“随朕来。”

刚转入内室屏风后,皇帝突然将宋修远狠狠按入怀中。

那双执掌乾坤的手此刻抖得不成样子,在儿子背上反复摩挲,似在确认这是活生生的人。

“让父皇看看……”他有些哽咽道,“可曾伤着哪里?”

这一刻,他不是睥睨天下的君王,仅仅是个失而复得的父亲。

宋修远温声应道,"儿臣无恙。"

却在垂眸时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,父皇身上惯用的龙涎香里,竟混着一缕陌生的味道。他定了定神,轻声道,“您……清减了许多。”

圣上松开怀抱,颤抖的手抚上儿子面庞,“这一路,可有人为难于你?”

宋修远握住父亲的手,触到那嶙峋的骨节时,心头猛地一揪,“父皇,儿臣听闻……您前些日子,遭人下毒了?”圣上目光微转,落在静立一旁的傅颖芝身上,眼底浮起几分赞许。

"多亏傅三小姐医术通神,朕现下除了偶尔感到疲惫外,再没什么不适了。"

"疲惫?"宋修远眉头紧锁,与傅颖芝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皇帝摆摆手,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,"可能是上次中毒后身体受损导致,不妨事。"

他拍了拍宋修远的肩膀,"你能平安回来,朕心甚慰。"

傅颖芝上前一步,声音轻柔道,"圣上,可否让我再为您把把脉?"

皇帝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伸出胳膊,"有劳傅小姐了。"

傅颖芝的手指搭上皇帝的脉搏,立刻察觉到了异常脉象虚浮中带着一丝滞涩,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塞着。

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皇帝的面色,发现他眼白处有极淡的血丝,嘴唇的颜色也比正常人偏深。

"圣上,您又中毒了。"傅颖芝收回手,声音压得极低,却如惊雷般在室内炸开。

"什么?"皇帝猛地站起,打翻了桌上的茶盏,褐色的茶水在锦缎上洇开一片暗痕。

宋修远立刻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,眼中寒光乍现,"这次是什么毒?"

"朱砂。"傅颖芝从药箱中取出银针,在皇帝方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