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下轿就闻到阵阵药香味,傅静安不由拧了拧眉,抬眼望去,只见临福巷深处一座新漆的朱红门脸格外扎眼,门楣上蒙着红绸,隐约可见"回春堂"三个字的轮廓。

“果然气派。”傅静安咬着唇冷笑道。

忽地,她目光陡然一凝,就见医馆侧门一晃而过的那道熟悉的靛蓝色身影!

傅静安顾不得烈日灼人,提着裙角就往巷子里冲。

才走几步,赵西就像从地底钻出来似的拦在面前,讪笑道,“侧夫人!这大热天的您怎么……”

"啪!"团扇狠狠抽在赵西脸上,傅静安声音都在抖,"好个狗奴才!不在府里当差,跑这儿来做什么?可是二爷要你来的?"

赵西左脸立刻浮起红痕,“回夫人的话,小的奉二爷之命去城郊办事,只是路过此地。”他低着头,恭敬道。

"哦?“傅静安冷笑,“那正好,我正要进去瞧瞧三妹妹的医馆,不如你随我一道吧。"

赵西闻言脸色大变,竟不顾尊卑拦在她面前:“夫人使不得!这医馆里都是些病患,万一过了病气……"

"放肆!"傅静安厉声喝道,“你一个奴才,也敢拦主子的路?”

赵西闻言,却依旧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。

见傅颖芝执意向前,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"侧夫人,"他低声道,"二公子近日特意吩咐过,说若是瞧见您往这边来,定要拦着。您就当可怜奴才这条贱命……"说着竟重重磕了个响头,"轿子已备好了,求您回府吧,莫要惹二公子不快,伤了夫妻和气。"

……

傅静安带着满腹疑问和委屈回到国公府时,已是夕阳西下。

她径直往萧煜的书房去,一路上丫鬟仆妇纷纷避让。

谁不知道这位新进门的二夫人脾气大得很,连国公夫人都让她三分。

书房门虚掩着,里面静悄悄的。

傅静安正要推门,却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她不由噤声,悄悄从门缝往里看去。

萧煜并不在房中,只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,正将一物匆匆塞入书柜暗格之中。

那人动作极轻,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,方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,形迹甚是可疑。

傅静安藏身于书房外的柱子后面,待那人离去,立刻闪身进屋。

她记得那个暗格的位置,轻轻一按机关,那盒子便滑了出来。

掀开盖子,里面赫然是一叠银票和几张地契。

“他哪来这么多钱……”傅静安喃喃自语道,一股不安涌上心头。

她嫁进来有些时日,也知国公府的底细如何。

这偌大的国公府早已是金玉其表,败絮其中。

萧煜每月那点微薄月例,连打点府中下人都捉襟见肘,哪来这么多钱财?

思索间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傅静安慌忙将锦盒塞回暗格,刚转身就撞上了进门的萧煜。

"静安?"萧煜一身靛青长衫,面容俊朗,只是眼中似有淡淡的疲惫,"你怎么在这儿?"

傅静安强自镇定,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,"妾身来给夫君送新做的荷包,见你不在,正要走呢。"

萧煜目光扫过书案上空空如也的桌面,又落在妻子微微发抖的手指上,眼神渐渐冷了下来,“是吗?那荷包呢?"

"忘……忘在房里了。”傅静安顿时生出些许冷汗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