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颖芝从容不迫地直视敬文伯,冷声道,“父亲何意?”

敬文伯正欲开口,温氏却已抢先一步,声音哽咽,带着几分委屈与失望:“妾身一直将三小姐视如己出,连陪嫁的头面都舍得拿与你在春日宴上撑场面,可如今……三小姐既不愿穿妾身准备的衣服,也看不上妾身给你的头面,终究是妾身自作多情了。”说罢,她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,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。

“母亲。”傅颖芝闻言,对着温氏福了福身,神色委屈道,“母亲好好看看,女儿这身衣裳,正是母亲为我准备的,只是女儿觉得颜色过于素净,便自己动手将它染了个色,才显得别致了些。”她抬眸看了眼敬文伯,嘟了嘟嘴,低声道“至于那头面,女儿发现时间已久,有几处破损,还自己贴了银子找工匠修缮。只是修补做工繁复,春日宴前实在赶制不及,女儿也只能作罢。”说罢,她红了红眼眶,看向温氏。

温氏被这话一噎,她悄悄看了眼敬文伯,声音愈发柔软:“三丫头,头面的事是母亲不好,母亲给你置办锦裙也是一直按照你的喜好来做的……都是母亲的错。”温氏捏着帕子,按了按湿润的眼角,哽咽道:“可是咱们是一家人,就算你对我这侧夫人不满意,也不能公然中伤你姐姐啊。”

傅颖芝闻言,挑了挑眉,看向傅静安,朗声道“二姐姐,有这回事吗?”

傅静安被她这一问,不由脸色微微一变,眸中闪过一丝慌乱,身子向温氏身边缩了缩。她抬头看了一眼敬文伯,见他正盯着自己,只得硬着头皮,故作镇定道,“三妹妹,你难道没有在宴会上故意攀附靖王吗?宴会结束后,是不是你,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武安侯府六公子勾勾搭搭,不成体统!”她越说语气越发激动起来,仿佛抓到了什么把柄,高声道,“就算妹妹想挑夫婿,也得恪守礼法!你这样任性妄为,置我们伯府颜面于何地?”

傅颖芝闻言,冷笑一声,她直视傅静安,一字一句地问道“二姐姐说的是实话吗?需要我请人当面对质吗?”

傅静安一听“当面对质”四个字,瞬间面如土色,她低下头,身子微微发抖,忍不住抽噎起来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姐姐,你若还不跟父亲说实话,一会我可拦不住。”傅颖芝扫了傅静安一眼,悠悠道。

温氏见状,心疼不已,她立刻上前挡在傅静安面前,眸中含泪,责备道,“三丫头,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?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!”说着,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,转头看向敬文伯,声音哽咽:“伯爷,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,得罪了贵人,咱们伯府可怎么办是好?”

敬文伯闻言,更是怒火中烧,额角青筋暴起,脸色通红,指着傅颖芝厉声喝道:“孽障!你如此不知检点,还敢中伤你姐姐!还不给你母亲和姐姐磕头认错!”

傅颖芝丝毫不惧,她从容不迫地挺直身板,抬头直视敬文伯,一字一句道:“我没错。”

“三丫头!”温氏皱眉道,“你真的太任性妄为了,出门在外,你代表的可是伯府和伯爷的脸面与官声!”说罢,绞了绞帕子,一脸幽怨地看向敬文伯,柔声道:“今日这事,若被有心人传出去……”

敬文伯被她这一番话激得怒火更甚,猛地一拍桌子,高声道:“来人!上家法!”

“是!”周嬷嬷等人早已等候多时,应声立刻从外头小跑进来,不由分说便将傅颖芝强行按着,跪在敬文伯面前。

“父亲何曾真正信我一回?又可曾愿意了解真相?”地上的人气极反笑,看向敬文伯的眼睛透着失望与悲伤。

敬文伯被她这一问,心中微微一颤,但随即便听到温氏在一旁低声抽泣的声音,又想到她方才的话。

如若这等混账行为传出去,自己还不得被同僚的唾沫星子淹死?如若圣上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