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亥时,一切已安排妥当。”
姚思辰迅速捏碎字条混着粥咽下,嘴角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。
牢房角落的老鼠"吱吱"叫着钻回洞中,而更深处,隐约传来铁器摩擦的声响。
……
此时的国公府正院灯火通明。
萧煜赤着上身坐在犀皮榻上,大夫正用烧红的银针为他缝合肩伤。
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,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。
"果然是为了傅明月。"
他忽然嗤笑,染血的绢布扔进炭盆,腾起的青烟中浮现世子被擒时的表情,"还真是情深义重。"
心腹凑近低语:"公子,宫中传来消息,那位的病情……又加重了。"
萧煜猛地攥紧药杵,檀木制成的杵身竟被捏出裂痕。
他眼中精光暴涨,像嗅到血腥的豺狼,"传令府兵,明日卯时动手。"
随即,他转头望向地牢方向时,烛火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,"至于我们尊贵的世子殿下......待大局已定,本公子定要亲手料理了他。"
……
暴雨持续到后半夜。
傅颖芝从噩梦中惊醒时,发现枕边多了个冰凉的物件。
就着残月微光,她认出这是南边特制的鲛绡锦囊,金线锁边已被雨水浸得发暗。
"谁?"她攥紧锦囊环顾四周,雕花窗棂完好无损,门闩也未曾动过。
唯有梳妆台上的铜镜蒙着层水雾,仿佛有人对着它呼吸过。
颤抖的手指挑开锦囊,半块虎符滑落掌心青铜铸造的猛虎缺了后半身,断裂处的锯齿还带着新鲜的擦痕。
字条上的墨迹被水汽晕开,却仍能辨认出那力透纸背的笔势,"救皇后和孙太师!"傅颖芝的指尖抚过最后一个颤动的笔画。
这熟悉的字迹,想来……
她突然心跳如鼓,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傅颖芝吹灭灯凑到窗边,看见一队侍卫正匆匆穿过回廊,铠甲反射着冰冷的月光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宁都上空积聚着诡异的红云。
傅颖芝换上粗布衣裙,将虎符藏进贴身的荷包。
当她推开房门时,一阵带着铁锈味的风扑面而来。
往日值守的侍卫、扫洒的丫鬟全都消失了,庭院里铺满被风雨打落的石榴花,殷红的花瓣粘在青砖上,像极了凝固的血迹。
"果然今日......"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,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冷宫偏殿跑去。
转过紫藤花架时,远处突然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,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傅颖芝腿一软跪倒在湿滑的石径上,膝盖传来的锐痛却让她清醒。
偏殿的飞檐已从树梢间显露轮廓,可那扇常年紧闭的朱漆大门,此刻竟虚掩着一条缝。
霉味混着血腥气从门缝里涌出。
"皇后娘娘?孙太师?"她小声呼唤,黑暗中传来铁链声响。
角落里,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缓缓抬头,脖颈上的金锁在晨光中微微发亮,"是……颖芝?"
嘶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,如今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。
傅颖芝正要上前,殿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。
她慌忙躲进褪色的幔帐后,透过虫蛀的孔隙看见禁军已将偏殿团团围住。
“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