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越来越近,傅静安攥紧裙裾疾步向前。
就在她要穿过月洞门时,四五个粗使婆子突然从两侧扑来,李嬷嬷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像铁钳般扣住了她的一只手腕。
“侧夫人!”李嬷嬷喘着粗气,“您不能进去,三公子正在接待贵客!”
“贵客?”傅静安冷笑,突然从发间拔下金簪,“我倒要看看,是什么贵客见不得人!”
说着,她拿起金簪,直直朝李嬷嬷刺去,簪尖划过李嬷嬷的手背,老婆子吃痛松手。
傅静安趁机冲进内院,却在雕花木门打开的瞬间僵住了。
她的亲生父亲敬文伯,此刻正端着茶盏,见她闯进来,茶盖“当啷”一声磕在杯沿上。
“静安?”敬文伯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惊呼道,“你成何体统!”
“哼!”一旁的国公爷见状,闷哼一声。
傅静安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了。
她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众人,死死盯住侧座那个身影上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那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,高挺的鼻梁,微抿的薄唇,连下颌那道几不可见的疤痕都一模一样。
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?
“国公爷好算计啊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“用我夫君的命铺路,就为迎回这位……”
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,因为那年轻人闻声转过头来,四目相对的刹那,那双眼睛,那双她熟悉无比的眼睛,正带着复杂的情绪望着她。
国公爷不动声色起身挡在那人面前,沉着脸挥手道,“来人!侧夫人暑气攻心,还不快将她送回院子静养。”
四个粗使婆子立刻围上来。
傅静安挣扎间钗环尽落,乌发披散如瀑。
她死死盯着那个酷似二爷的人,突然尖声大笑,“好一个‘三公子’!你们当真以为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块帕子猛地塞进她嘴里。
在被拖出院门的最后一刻,傅静安看见那“三公子”往前迈了半步,嘴唇翕动似要说话,却被国公爷一把拽住衣袖。
烈日当空,傅静安却觉得如坠冰窖……
第一百零八章 出逃
敬文伯府,月华堂内。
盛夏的太阳正毒,院内的雕花木窗被钉死了大半,只留下一条三指宽的缝隙,透进来的热浪裹挟着庭院里的花香气阵阵扑鼻,却驱不散屋内凝滞的寒意。
傅明月斜倚在床榻上,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淤青。
那是三天前挣扎时被麻绳勒出的伤痕,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。
她身上单薄的素白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,黏腻地贴在瘦削的背脊上,更显得那截腰肢不盈一握。
“小姐,您就吃一口吧。”夏荷跪在床边的脚踏上,双手捧着瓷碗,眸中尽是担忧。
小姐这几日,醒了哭,哭了睡,也不怎么用膳,小丫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,低声劝慰道,“小姐,你再这样会……”
“会怎样?”傅明月抬起眸子,干裂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。
她伸手拂开垂到眼前的碎发,嘲讽道,“父亲不是巴不得我死么?死了正好,省得他为难。”
话音未落,门外突然传来铁链哗啦的声响。
夏荷吓得差点打翻瓷碗,主仆二人心中一紧,同时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。
自从几日前傅明月拒婚起,这间闺房便成了囚笼,每日只有送饭的婆子会来开一次锁。
但此刻,尚未到申时。
铜锁落地的闷响让傅明月绷直了脊背。
她下意识往床角又缩了缩,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缩,如坠冰窟。
“王大人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