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这就扫,这就扫……”她连忙弯下腰,装作卖力地挥动扫帚。

管事妈妈冷笑一声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!温氏死了,你这条老狗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了!今晚不把这院子扫干净,明儿个就别想吃饭!"

看着管事妈妈扭着肥臀离去的背影,周嬷嬷眸中闪过一丝阴狠。

这三个月来,她受尽了白眼和欺辱,那些曾经巴结她的人,如今都恨不得踩上她一脚。

“侧夫人啊……”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,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,"您在天之灵好好看看,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怎么对待老奴的,当初老奴还不如随您去了……”

忽地,周嬷嬷眼中精光炸现,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她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,唇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必须得为自己谋条出路。

……

夜深人静时,周嬷嬷在自己那间阴暗潮湿的下人房里鬼鬼祟祟地摸索着什么。

片刻后,她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破旧的包袱,颤抖着手将那包袱打开,只见里面是几件半旧的衣裳和一个小布包。

布包里装着几块碎银子和一支鎏金簪子,那是温侧夫人临终前偷偷塞给她的。

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裳,将那枚簪子好生收在了袖兜里,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悄溜到了伯府的后院偏门。

守门的小厮正打着瞌睡,她塞过去一块碎银子,对方便装作没看见似的转过了身。

……

国公府的侧门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。

周嬷嬷贴着墙根走,不时回头张望,生怕被人跟踪。

月光被云层遮住,只有远处几盏昏黄的灯笼提供些许光亮。

"周嬷嬷,你怎的来寻我?"

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突然从阴影处传来,吓得周嬷嬷差点惊叫出声。

她定睛一看,只见傅静安披着一件玄色斗篷,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“二小姐!”周嬷嬷扑通一声跪下,声音哽咽,"老奴走投无路了,你都不知道,侧夫人去世后,那帮狼心狗肺的人是如何……现下,我只求您能将我带离那虎狼之地!"

傅静安警惕地四下看了看,一把将周嬷嬷拉进侧门旁的阴影里,"小声些!你疯了吗?大半夜的在国公府门外嚷嚷!"

"老奴知错,老奴知错了……"周嬷嬷连连磕头,哽咽道,"可老奴实在没有办法了啊!自从夫人走后,老奴在府里连条狗都不如……"

傅静安闻言,蹙了蹙眉,月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,她叹了口气,低声道,“嬷嬷,不是我不帮你,可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啊!萧郎还在大牢里,公婆视我为眼中钉,我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,今日还是买通了守门的婆子才能来见你……”说着,两行清泪滑过面容。

周嬷嬷闻言,鼻尖一酸,她膝行两步,凑到傅静安耳边轻声道,“二小姐,老奴有一事相告……是关于大小姐和镇南王世子的……”

傅静安身子一僵,猛地盯紧周嬷嬷道,"你说什么?"

“老奴亲眼所见,”周嬷嬷压低声音,语气却格外笃定,“自打上月镇南王来府上请三小姐医治起,身边便总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侍卫。那侍卫一直冷着个脸,从不与旁人搭话,可偏偏对大小姐格外亲近,每每见她,便眉眼含笑,甚至低声私语。老奴原以为抓住了把柄堂堂伯府嫡女,若与一个侍卫有私情,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?伯爷若知晓,定会震怒,届时大小姐的名声、婚事,可就全毁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