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音突然浸了水似的发颤,池边随手摆放的铜镜里映出月白色衣袍的一角,正勾着她搭在池边的杏色肚兜。

顾晏之握着侍女放在一旁的羊脂玉舀子,舀起温水,水流突然浇在她后颈朱砂痣上:"再泡一会。"

他冰凉得有些刺人的呼吸贴着耳垂游走,指尖掠过水中漂浮花瓣,"前几日你说哪里都一样时,倒不见你这般惊慌,今日我来了,怎如此慌乱。"

温洛猛地蜷进池中的角落,白玉池壁和水流相撞发出清响。

他语气稀松平常,仿佛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一般。温洛现在只觉一片混沌,她想象的,决不是现在自己不着寸缕,而他依旧衣着完整的模样。

交合为他治病,本身就够让她侮辱,现在只更让她觉得难堪。

她咬牙遮在胸前:"你先出….."

话音被顾晏之下水的声音截断。

"听说,以前你在教习嬷嬷那学了不少本事,而我这几日来,都在看避火图,论这事,想必你是我的前辈……"

顾晏之白色中衣坠入雾气的刹那,池中迷离的灯火光和水光同时晃碎了温洛的心神。

"功夫肯定不及你。"他擒住她浸透了膏子的手,含笑着道:“还要劳烦你,请你赐教一二。"

第41章 冬日厌

温洛抬起头,看着顾晏之,还未说出话,响亮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他的脸上。

手掌还停在半空,指尖微微发麻,顾晏之左脸泛起的红痕在冷白肤色上格外刺目。

“我答应了你,可你现在,也太无耻了些!”温洛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,手心发麻的余颤。

顾晏之用舌尖顶了顶发烫的脸颊,却不见生气,温洛脸颊上的两行清泪被他轻轻擦去。

他想活,不然不会如此逼迫一个女子。

他也不见得对她有爱,所以,她说他无耻,他也觉得自己无耻。

可是,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,如果他死了,那么国公府上下百余口,都只会被处死。

"你是个脾性坏的,可你恐怕不知道,男子也喜欢驯服你这般的女子,像是驯服一匹胭脂烈马。"他忽然低笑,将人带到自己怀里,修长手指一下下抚过她的背。

“而我,也是这般男子。”

寒风吹开了窗风灌进来,顾晏之向前半步,阴影笼罩住她发颤的肩膀,将人拦腰抱起。

温洛被丢在软得像是云朵般的床榻之上,泡皱的手微微颤抖,她知道,自己是躲不过去了,道:“你只将我当成兽与胭脂烈马,还要我服侍你,可见你比兽还不如。希望我这样的兽给你解了毒之后,你按照约定,放我离开。”

温洛隔着青色的纱幔见他只是解着湿衣,并不答话,不由得有几分慌乱,“你不是爱慕萧兰蕤吗?我出现在你们中间,又算个什么事,叫她知道了,也平白让你们二人离心,所以事成之后,你放我离开,既成全了你的君子之诺,也不会叫你们二人生隙。”

温洛自穿越过来之后,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,只觉得呼吸发紧,喉咙干涩。

顾晏之将沾了水的中衣挂在衣架之上,听她如此说,解开最后一件里衣,掀开纱幔,就见笼着被衿,浑身发颤还要强装镇定的人儿。

被衿不容拒绝地被抚下,他握住温洛洁白圆滑的肩,“你等等再多说一句离开,就不必再离开。”

窗外寒风呼呼吹,青绡帐内,朱唇未动,他不愿再听温洛的挣扎,兀自拿了榻边绶带,缓揭绣被,锢住皓腕。

许久之后,在外间值守的丫鬟,只听见,轻些的女子求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