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延连忙进屋,将人扶起,叫弥慈拿出那盒子里的药丸。
“师父,这个只有一颗了…,这可是大师兄的拜师礼。”弥慈不太情愿,但还是将百解丸交给虚延。
这是大师兄用自己身体内毒虫做的,可解天下致毒奇毒,却也无比珍贵,因为是大师兄以自己血肉而制。
“我知道。”虚延叹气,可是他死了,自己的徒儿也活不成。
“拿来给我吧,不然他撑不过今晚了,毒虫已噬心。他吃下去,至少还能生龙活虎几天。”说着,虚延将那药,强行塞进了顾晏之嘴里。
须臾之后,鲜血从七窍涌出,在青石上绘出黑褐色的血点。
虚延大喜,“好了。”
寒风掠过,沙沙声里混着顾晏之清醒时关节扭动的咔嚓咔嚓声。
他颤抖着扯开被子,昏暗的灯光之下,胸口处心脏依旧在有力的跳动。
庞屹面带担忧要来搀扶着要起身的他,被他制止,看向一大一小在蒲团上闭眼打坐的师徒二人。
“多谢。”声音丝毫听不出有虚弱之意。
虚延睁开眼睛,心里感慨这人恢复真快,可惜自己的药,最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。
却道:“顾施主,你上次问我,那丫鬟可是异世人,我昨日去看过了。”
他顿了顿,面色有几分复杂,又道:“恭喜顾施主,得偿所愿。”
顾晏之确实喜,这就意味着,他有救了,折磨了他三年的不治之症,即将要有希望。
虚延又叹气,“方法还请顾施主记住……说着虚延将一封秘信递到顾晏之面前。
顾晏之苍白的指尖抚过桌上泛黄的信笺,他徐徐拆开信封,只见龙飞凤舞的墨色字迹在纸上"交欢,虫毒移,生机现。”
他猛地将秘信攥入掌心。
昨日才发作过得毒,今日又有毒发前的征兆,压下喉间甜腻的血腥,顾晏之白色的宽袖拂过茶盏,青瓷落地时碎得极轻。
“大师,莫不是在戏弄我?”顾晏之问,声音里染上了冷意。
虚延答道,“确实如此,不敢戏弄顾施主。”
“那可还有其他的方法?”顾晏之问。
“仅此一法,再无其它。虚延摇头,“而且,也尽快,顾施主的身子,越来越有油尽灯枯之兆。”
“公子!"庞屹见他犹豫,却在触及他目光时生生顿住。
顾晏之垂着头,看着满地碎瓷片,忽然,低笑出声:"去请莲玉。"
虚延临走前,还是忍不住提醒,“顾施主,你这毒,十分霸道……慢慢来,对两个人都好些。”
他已经说了太多,已是犯忌,再说,只怕难逃二人因果。
虚延念了一句佛家谒语,告离了顾晏之并说自己要和徒弟云游四方一段时间,归期未定。
顾晏之已知道方法,收回暗地里看着二人的暗卫。
师徒二人下了山去,峰回路转之后二人便不见了踪影,只有雪地上,留着一大一小的两串脚印。
另一边,温洛穿上自己的衣服,将那大氅拿给庞屹,让他交还给顾晏之。
二人到了顾晏之所住的厢房之中,庞屹在门口,为温洛开了门,侧过身,并未进去。
温洛踏进屋中,一眼便可看全的禅房里,只有顾晏之一人。
顾晏之看着她发间银簪折射的冷光,忽然想起二人初见时,她跪在自己下首,满头珠翠。
“你所说的虚延大师呢?不是说,见了之后,我便知晓一切了吗?”
经过一晚上,温洛已经整理好了心情,她是穿越者的身份,顾晏之知道了,但好像,关于何为穿越者,他知道的并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