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生和小乖都聪慧,开蒙又早,有些事虽是一知半解,但温洛不是溺爱孩子报喜不报忧之人。

身处乱世,让孩子们提前知道人心之恶,也是好的。

“两个小操心。”温洛笑笑,看着两个小豆丁眼里担忧的神情,“且安心,府衙的官差说,那行伍是一支龙虎之师。”

话虽如此说,却不免还是隐隐担忧,要钱要粮要药都是其次,最怕的,是还要命。

屠城,古已有之。

这些年,谨慎二字,早已经刻进温洛骨子里。

将二人哄了一番,丫鬟书童将兄妹带了出去,温洛慢条斯理喝了盏热茶,权当提神。

正要翻开本月的账本查账,却听丫鬟连翘兴冲冲进来,脸上还带着几分愠色。

“夫人!真是没有天理了!那张家夫人来寻人,非说是我们少爷打了他家少爷,就在门口大闹起来,非得要咱们给个说法。”

“玉竹见围观的人多,好心肠将人引进来,还没有说什么呢,那张家泼妇就一巴掌扇了玉竹,还指桑骂槐,说咱们家手寡妇当家,门风不正。”

说着,连翘越说越生气,连连剁脚,可见气的不轻。

温洛皱眉,这张家夫人靠着在抚州当太守的哥哥,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

这些年,在抚州贵妇人中,闹出的笑话可不少。

今日亲自找上门,只怕是来兴师问罪。

“玉竹的伤如何?”

连翘气着道:“那莽妇力道大,玉竹脸当下就肿了。”

温洛将账本合上,心下已经有了几分怒意,她素来和张家夫人井水不犯河水。

“让大夫给她瞧瞧,不拘什么药,将那张家夫人请进来。”说着,温洛的声音带上了冷意。

夏生不是主动挑事的孩子,况且,这件事本就是金哥主动挑事在先。

不一会,只听得外头一阵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响起,“温氏呢!”

说话间,一个年级四十多,身材滚圆的胖妇人进来。

她生得丰腴,一身绫罗裹着圆润的身段,衣料是时兴的苏绣,金线滚边,牡丹团花,走动时环佩叮当,腕上三两只金镯碰得脆响。

面皮上敷了厚厚的粉,两颊胭脂打得极浓,偏又描了细长的眉,更显几分不好招惹来。

第225章 过往种种

才进了屋,瞧见温洛好生端坐着,气冲冲上前来问道:“温娘子,我倒要问问你,你是如何教子的,我家可怜的哥儿,被你那活阎王儿子打得鼻青脸肿,作孽!”

这话说得忒难听。

一个六岁的孩子,就被说成是活阎王,若被外头知道,还真以为是夏生欺负人。

温洛冷着脸,却又一笑,淡声道:“张夫人兴师问罪前,不若先问清楚各种缘由,平白上门来讨要说法好没道理。”

此事张夫人未必不知道是金哥先找事,但凭着张夫人不分青红皂白,上门就折人面子的作态,温洛就知,讲道理是讲不通的。

张夫人见温洛如此轻描淡写,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,有气发不出。只一拍桌,怒声道:“商户人家果真没有规矩!你可知我伯兄是太守!”

温洛淡淡瞧她一眼,摇头笑笑:“是,我们自然比不过官户人家,规矩森严。”

张夫人眉头才稍缓,听不出温洛话里的讽刺之意。

突地,温洛话话锋一转,“只是,也请张夫人莫要忘记,永康三年刘茂八攻城那会,太守身患重伤,还是我的青霉素将人从阎王殿拉回来的。”

那也是温洛刚研发出青霉素,张太守是第二个用的人,为温洛的医馆,打出了名气。

而第一个以身试药的人,是她。

说着,温洛盈盈一